可这旨意一出,京城可就炸开了锅。
女帝的圣旨跟长了腿似的,没俩时辰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从皇宫门口的石狮子那儿一直传到了东市口的茶肆里。
街头巷尾的老百姓嚼着舌头,达官贵人捏着鼻子,谁都瞧得出,这回是女帝要跟徐川那“废人”杠上了。
镇北侯府这边,徐川正靠在正厅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杯热茶,茶香袅袅地往上飘,衬得他那张清瘦的脸多了几分暖意。
林叔刚从外头跑回来,满头大汗,脸憋得通红,进门就嚷嚷开了:“少爷,大事不好了!女帝下旨了,说朝中大小官员不许来咱们的宴席,谁敢来就按通敌罪办!这…这不是明摆着要咱们难堪吗?”
徐川闻言,眼皮子都没抬,手里的茶杯轻轻晃了晃,慢悠悠道:“哦?通敌罪?燕云意这手笔可真不小啊。她这是怕我这废人翻了天,还是怕她那龙椅坐不稳?”
林叔一听这话,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搓着手道:“少爷,您还笑得出?咱们这宴席刚放出风声,黑影军的老兄弟们也才聚齐,这眼瞅着要重振旗鼓,女帝这一道旨下来,谁还敢来?您这不是白忙活一场?”
“白忙活?”徐川冷哼一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个子不高,可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的气势硬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叔,你也太小瞧你家少爷了。燕云意这是想让我出丑,我偏不让她如意。这宴席,不但要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让她瞧瞧,镇北侯府的牌子,不是她一道圣旨就能砸烂的!”
林叔被这话说得一愣,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半晌才回过神,结结巴巴道:“少爷,您…您有啥招儿啊?女帝这是铁了心要卡咱们脖子,朝中那些大老爷们儿,谁敢跟她对着干?”
徐川没急着答,转身走到桌前,拿起那把乌黑的长刀,轻轻抹了抹刀锋上的薄灰,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他慢条斯理道:“朝中那些大老爷们儿?哼,有些人怕她燕云意,有些人可未必。你去,把周老侯爷请来,就说我徐川有请,叙叙旧情。”
“周老侯爷?”林叔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亮,猛地一拍大腿,“对啊!周德那老家伙,当年跟咱们老侯爷是过命的交情,他那脾气硬得跟石头似的,女帝这旨意,他未必就服!少爷,您这招儿高啊!”
徐川摆摆手,沉声道:“别拍马屁,赶紧去办。这事儿得快,别让燕云意那边先下手。”
林叔得了令,立马点头哈腰地跑了出去,步子迈得比兔子还快。
与此同时,周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周德那老家伙正坐在正堂里,手里捏着个茶盏,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
桌上摆着刚送来的圣旨副本,那明黄的纸张上字迹清晰,可周德瞧着这玩意儿,眼底却没半点敬畏,反而满是火气。
“这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周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跳了两跳,茶水洒了一桌子。
他瞪着眼,胡子抖得跟要炸开似的,“徐川那小子,当年替她挡刀,废了武功不说,徐家满门忠烈,血洒北疆,换来的就是她这鸟旨意?通敌罪?她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堂下站着几个周府的家丁,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周德这老将军发起火来,那气势跟当年在沙场上砍人没两样,谁敢触他霉头?
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道:“老爷,您消消气。陛下这旨意虽说严厉,可咱们周府跟徐家的交情摆在那儿,您要不去,怕是外人得嚼舌头,说咱们忘恩负义啊。”
“忘恩负义?”周德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更大了,猛地站起身,指着管家的鼻子骂道。
“老子要是真不去,那才叫忘恩负义!徐远山那老兄弟,当年在北疆拉我一把,我这条命才捡回来。”
“如今他儿子要重振旗鼓,燕云意这丫头片子想踩他一脚,老子能看着不管?她那龙椅坐得稳不稳,跟我有屁关系!”
管家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可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他知道自家老爷这脾气,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女帝这旨意,非但压不住他,怕是还得把他那股子倔劲儿给勾出来。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叔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拱手道:“周老将军,咱家少爷有请,说想跟您叙叙旧,商量点事儿!”
周德一听这话,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猛地一拍大腿,“好小子!老子正琢磨着怎么帮他一把,他倒先找上门了!林老弟,走,带老子去瞧瞧,徐川这小兔崽子葫芦里卖的啥药!”
林叔忙点头,咧嘴道:“老将军,您去了就知道了。咱家少爷说了,这宴席不光要办,还得办得轰轰烈烈,让那些看笑话的都闭嘴!”
周德一听,眼睛亮得跟点了灯似的,抓起披风就往外走,嘴里还嚷嚷。
“轰轰烈烈?行啊,老子倒要看看,他这废人怎么个轰轰烈烈法!燕云意那丫头片子想压人,老子偏不让她顺心!”
周德这老家伙一到镇北侯府,徐川亲自迎了出来。
两人一碰面,周德那张老脸立马咧开了,哈哈笑道:“川儿,你小子瘦得跟竹竿似的,可这眼神儿倒比你爹当年还狠!说吧,今儿找老子来,啥打算?”
徐川拱了拱手,沉声道:“周伯伯,您老来得正好。燕云意下了旨,不让朝中官员来我这宴席,可我偏要办。她想让我出丑,我得让她瞧瞧,徐家的刀,不是她想压就能压住的。”
周德一听这话,猛地一拍胸脯,瞪着眼道:“好小子,有种!老子就喜欢你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燕云意那丫头片子,太不地道了。”
“徐家为大齐洒了多少血,她说翻脸就翻脸,老子早看她不顺眼了!这宴席,老子去,不但去,还得给你拉几个硬茬子撑场子!”
徐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拱手道:“那就多谢周伯伯了。您老的面子,朝里朝外谁不买账?有您出马,我这宴席就不愁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