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竟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徐川这个人”燕云意突然开口，语气竟有些复杂，“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这话一出，不仅周潇愣住了，就连跪在地上的陆青阳也忍不住抬头偷瞄了一眼。
周潇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这是”
“当年长公主谋反，若不是他在危急关头护驾，朕未必能坐稳这个位子。”燕云意淡淡道，目光望向窗外，“只可惜”
她没有说完这句话，但周潇却听出了几分异样。她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却见燕云意已经转身走回龙案后。
“行了，这事到此为止。”燕云意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徐川不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罢了，朕自有安排。你们都退下吧。”
周潇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不得不福身行礼：“臣女告退。”
周潇和陆青阳刚要转身离开，燕云意却突然开口唤住了他们。
“等等。”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陆青阳，你先留下。”
陆青阳浑身一僵，脚步顿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回过身：“臣在。”
燕云意坐在案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沉默了片刻才道：“工款的事情”
陆青阳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开口：“陛下，听澜苑的修缮确实刻不容缓。臣已经让工部那边拟好了章程，就等着银子到位就能动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户部今年的拨款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陆青阳额头上的汗珠子又开始往下掉，“前几个月修葺宫墙，又赈济了几个闹灾的州府，库里实在”
“朕知道了。”燕云意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眉头紧锁。
御书房里一时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陆青阳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
过了好一会儿，燕云意才长叹一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朕的私库里支取吧。”
这话一出，陆青阳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这”
“怎么？”燕云意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你有别的主意？”
“不不不！”陆青阳连连摆手，“臣不敢！只是只是陛下的私库”
“朕的私库还能拿得出这点银子。”燕云意淡淡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你去库房支三万两，够了吗？”
陆青阳赶紧点头哈腰：“够了够了！陛下仁慈！臣这就去办！”
“等等。”燕云意又叫住了他，“今天徐川说的那些话”
陆青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陛下恕罪！那些话臣实在不该复述”
“行了。”燕云意摆摆手，“这事你别往外传，就当没发生过。”
陆青阳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臣明白！臣一定守口如瓶！”
“去吧。”
等陆青阳退出去，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燕云意靠在龙椅上，望向远处的天际，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周潇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柔声道：“陛下，您何必动用私库？那徐川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