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风顿了顿,努力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悲伤,看着前面那丢在一旁的盒子,伸出手将盒子拿了回来。
“母亲,儿子……以后不会了。”
其实,今日是因为他妻子的嘱托,宋朝风才有勇气将他精心制作的,可以安神缓解头疼的香丸拿过来。
妻子说,天底下哪里真有厌弃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这是他的一番心意,无论如何,母亲还是会接受的。
但实际上,他的妻子还是不够了解他的母亲……
宋朝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急匆匆地跑进来,“母亲!”
“灵堂!灵堂……”
国公夫人一个眼刀过去,吓的宋朝雨停了脚步,才发觉屋内的气氛不太对。
“母亲……”
国公夫人瞪了眼他,“又做什么?毛毛躁躁的,半点都比不上你们的妹妹。”
宋朝雨顿了顿,“不是,灵堂那边被妹妹,给,给动了动。”
国公夫人眯起眼睛,“你妹妹要怎么动就怎么动,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
“可是,妹妹把整个灵堂给拆了啊。”
宋朝雨低下头,“那侍女阿朱带着人扛着宋夕颜的棺材去祠堂了!”
国公夫人直接一下站起来,“什么!那贱婢敢带着孽种的尸体去祠堂!”
宋朝风一把拉住了还想说什么的宋朝雨,他心里酸酸疼疼,按理说,他此刻也该和母亲一般生气才对。
妹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
那阿朱做什么……
可是,为何母亲的眼里总是只有妹妹,没有他呢?
“大哥?”
宋朝雨一回头,看到他大哥通红的双眼,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的母亲已经噔噔出了门,要去找那阿朱的麻烦了。
宋朝雨也是着急,赶紧追了上去,一把就甩开了他大哥的手。
宋朝风愣住了,他拉着宋朝雨的手还未收回,就这样僵硬在半空。
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宋朝风低头看着手,随后轻笑了声。
他握紧了盒子,第一次没有急着追过去,不用想都知道,那阿朱带着的人全是萧无极的,哪里是好惹的,妹妹既然答应要办好丧礼,必然也不是故意拆的灵堂。
只是母亲从不允许妹妹受到任何的不敬,尤其那阿朱什么身份。
一个低贱的奴婢罢了。
他本应该此时此刻也冲上去才对,因为他也如此的爱自己的妹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欺辱。
可是他手里的盒子千斤重。
他迷茫地,还是走到了祠堂的外面,看到了对峙的两方人马。
他的母亲正声嘶力竭地和对方吵架,那阿朱青紫着一张脸,手放在棺材上,没有后退一步。
“若是你们就这样让我家姑娘晒在太阳底下,那我不会让她从祠堂出去的!”
“你们既然都说了要好好办这个丧礼,第二天就把灵堂拆掉了,又是什么意思!”
阿朱喊的时候,身上的伤不断作痛,可她依旧没有低下哪怕低下一点声音。
她不明白,明明姑娘也是国公府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死了还要被这么对待。
她生气,她愤怒,所以她不退一步。
国公夫人正愁没地方发泄,一个外来的侍女,居然敢进他们国公府的祠堂!
杖杀!必须杖杀!
今日,她就要闹起来!要给这贱婢点颜色看看!
宋朝雨在国公夫人的身后,跟着他母亲壮大声势,也不管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其实根本就没有恢复。
宋朝风的身上,也有很多没有愈合的伤,此刻正隐隐作痛。
可是他们的母亲,没有问过一句。
而他们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