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殿下,大人,那宋夕颜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仵作上前来,躬身行礼,“死者身体多处有挫伤,皮肉多处缺失,疤痕有深有浅,不是一时能造成的伤害,心脏被挖,有挣扎打斗的痕迹,生前应当是活生生被挖心而死。”
“并无任何病症的痕迹,更无天花。”
这份尸检报告出来的瞬间,张家给宋夕颜所营造的染病而死的谎言,瞬间便被戳破了。
而这具尸体,自然是凌霄造的。
早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凌霄就知道,他们没有物证。
而她的尸体是最好的物证,只可惜……
她自己不能自己去装作尸体吧。
当天晚上,她用鬼差令牌联系了黑白无常,才知晓原来,她是可以将自己的尸体造出来的。
无他,此时此刻她的肉身,是因为鬼气才维持着生机。
若不然,她胸腔中无心,又如何能支撑着这具身体行动。
而她的血肉因为鬼气的存在会不断地生长复原,她只需要将自己的大半血肉取下,放入棺中,残存在血肉之中的鬼气会帮助这些血肉慢慢长全。
但这些鬼气并非生生不息,因而,这些血肉长全之后,正是凌霄死时的模样。
血肉生长,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因而阿朱先前也不知道物证是尸体,段博闻他们也不知道。
但,他们都相信凌霄。
知道凌霄一定能拿出来有力的证据。
因而那一夜,凌霄背着个棺材,在隐蔽的山洞之中,活生生割下了自己的大半血肉。
她用力地喘息着,疼痛让她大汗淋漓,让她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
哪怕她已经无心,她依旧具有强烈的痛感。
这种生挖自己血肉的疼痛,非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可凌霄嘴里咬着一截木头,就这样活生生地挖了大半的血肉。
她还必须快些,越快,血肉长的就越快。
她确实不再是人,对现在的凌霄而言,不论什么样的疼痛,都比不上她生前,被活生生挖心的那一刻。
那些人按着她的身体,刀割开了她的胸腔,尖锐的刀尖在她的胸腔里切着。
血飞溅开来,飞溅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直到连接心脏的血管被切开,她的世界才黑暗了起来。
她挣扎过,反抗过,哭过,求过。
她抓着那些人裤腿,求他们放过自己。
她想活着,无论有没有人在意她,她都想活着!
哪怕她被所有人厌弃,哪怕她最相信的人,从头到尾都想要她的性命,她受到了再多的苦难,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性命。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她发了疯的挣扎,四五个人按不住她,所以他们挖心之前,先将她打的半死不活。
刀尖切开胸膛的那一刻,她的恐惧和疼痛到达了巅峰。
宋夕颜的皮肉敏感,她最怕疼。
对于常人而言只是些许疼痛的范围,对于她而言,就被放大了三四倍。
幼时,陆家人知晓她怕疼,次次罚她,都是打板子。
他们说,怕疼就好,怕疼了就长记性了。
明明宋夕颜越来越乖,越来越沉默,却还是让他们不满意,他们还会抓着更多的错处,无时无刻地贬低,无时无刻地厌弃。
面对张沅,无论她多怕疼,只要张沅需要,她就会割开皮肤,取血,切开血肉,取肉。
她还是怕疼的,可那时她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张沅重要。
凌霄,是最不怕疼的。
她不在乎什么痛苦,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能被她当作筹码。
深夜的山洞里,女子痛苦的喘息,刀割开皮肉的声响,血肉掉入棺材的“砰砰”声交杂在一起。
血腥味飘了很远,很远……
到最后,她变成了血淋淋的如同白骨一样的精怪,痛苦地靠在墙壁上,再也撑不住。
棺材之中的血肉与她同时生长起来。
直到天光划过,照进洞中,凌霄才抬起了眼皮。
阿朱前去报官的时候,凌霄就在洞中,她强撑着起来,为阿朱再扛伤害。
阿朱报官结束,她赶回山洞,脱下衣衫,露出血肉白骨相见的身体,再次靠在了墙边。
汉王在宫中各处游走之时,血肉终于长好了大半,凌霄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