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她的哥哥吗……
“你滚开!”
却不想,这两位兄长见到她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从宋妙春的身边狠狠推开,她再次摔在一边,尖锐的石头子瞬间刺破了她的手心。
所有的心绪在一瞬坠入冰窟。
宋夕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宋朝风,宋朝雨为宋妙春那破了皮的手嘘寒问暖,他们语气带着怒气,“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要你出来。”
“你还生着病呢,穿这么单薄。”
“你看看你的手,都破了。”
“说了好多遍了,来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母亲都不在意,我们也不在意,怎么偏偏就你多想,非要来接她。”
宋夕颜的呼吸好像停滞了,她的嗓子一瞬被堵住,声带好似被什么掐的死死的。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红着眼,鼻子酸涩地只有泪用力砸下来。
大哥宋朝风回过头撇了眼,眼里都是鄙夷,“只会哭的没用的东西。”
宋朝雨根本就没有给宋夕颜半分视线,他打横抱起自己的妹妹宋妙春,“还和她费什么话,这么冷的天,妙春的身子哪里受的住。”
“你愿意和她说话你就和她说,我得送妙春回去了!”
宋朝风立马跟上,“谁愿意和她说话!”
“妙春你也是的,这府上,哪里有人把她当作母亲的女儿,当作国公府的小姐了?”
“妙春,这国公府的小姐,只有你……”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冷风吹过宋夕颜的脸,吹的她流血的伤口越来越疼。
她的脸,从一开始摔下来时便被一股力气用力推到了地面上,坚硬的石头刺破了她脸上的皮肤,划开了她的皮肉。
血从她的脸颊滴落在衣领上,却无人在意。
他们所有人只担心那个大病初愈的宋妙春。
只关心宋妙春会不会因为她这样一个外来人而不开心,而受到刺激。
他们从未觉得宋夕颜是他们的妹妹,是他们的家人。
这只是母亲为了给妹妹替嫁才换回来的人罢了。
宋夕颜那时才忽然想起离开陆府时,那个被她喊了十几年的母亲冷笑地看着她。
“你还真以为你是过去过好日子了?”
“你猜,你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和妙春互换的?”
“难道还真是前些日子,难道,就这么巧,婚期将至,她就来认你这个亲女儿了?”
陆夫人笑的嘲讽,“当年互换,确实是我鬼迷心窍,想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
“但那一夜,那位国公夫人的人远比我带的人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宋夕颜不相信陆夫人的话,她想要更好的日子,更好的家人,有错吗?
为什么临走之前还要说这样的话?
直到宋夕颜真正见到了国公夫人,她身上的伤没有被处理,就这么被带到了国公夫人的面前。
她依旧清晰记得那个眼神。
哪怕是现在的凌霄,想到那时的那个眼神时,也下意识用力握紧了自己的伞柄。
那好像是在打量一个货物,宋夕颜像是待宰的猪猡,被国公夫人用眼神便可以丢到秤盘上。
上下扫扫,便将她的份量扫的一清二楚。
也是那个时候宋夕颜终于明白了陆夫人的话,终于清楚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宋妙春和宋夕颜的互换,源于一场大雨。
临近生产的两位夫人从两个相反的方向赶往京城,却因大雨山路崩塌,陆续赶往了同样的山间寺庙。
也在非常相近的时间内胎动,都诞下了千金。
陆夫人一眼便看出来了国公夫人身上不菲的首饰和衣物。
那时只是六品官员夫人的陆夫人便动了心思。
她出身小门小户,自己的夫君寒门出身,家里却多的是规矩,陆夫人已经诞下了两个女儿,这次,又是一个女儿。
她不用想变能知道自己回到家中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她的女儿又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这样的日子,她想想便窒息。
看着襁褓之中那个白白嫩嫩的女儿,她含泪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孩子被逗得咯咯笑,水亮亮的大眼睛让陆夫人的心都化了。
只是第一眼,她便深深喜欢着自己的女儿,所以她决定为自己的女儿谋个前程。
她让婆子去看隔壁身份高贵的夫人如何,却听到婆子说,“怪了怪了,那夫人刚刚生产,就换了个屋子,生下的娃娃被奶娘照看,如今吃了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