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必然会检查我们呈交上去的东西,所以,我们还必须让她们看到这份口供。”
段博闻抬眼和萧无极对视,两个人已经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乌贼墨!”
大理寺卿一时有些愣神,不知从何时起,他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了。
他其实上任之后政绩平平无奇,只是深谙为官之道和保命功夫。
他从不沾染冤假错案,自然,也不会阻碍下面的人立功,办了好案子,他沾光,办了错案,下面的人直接就送出去了。
和他也没关系。
说他优秀,倒是让他害臊了。
但说他能力不足,也是不对,他肯定是比常人在查案上有些才能的。
只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站在这两个人身边,像是空气。
“且,我们可以只改动几个字,让墨水消失之时,这张口供便成了另一个意思。”
段博闻说着,萧无极的眼睛微微发亮,随即点头笑道,“好办法。”
两个聪明人三两句给外面那些人挖了个大坑,之后段博闻就开始在外面演戏,白氏和秦嫣然也被直接抓了过来。
萧无极在大理寺岁月静好的拖延时间的时候,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永国公府。
“大嫂!不是我说,好歹是自家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若是一句话都不说,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
“今天啊,那白氏和秦嫣然都被抓进去了,可是吓人呢。”
国公夫人坐在床上,额头缠着带子,唇色还有些苍白。
前两天晕倒之后她身体就不太舒服,一直养着,越养,外面的情况却越朝着她想不到的方向去了。
昨日张沅被下狱,真相传出来的时候,国公夫人的药都没喝下去,晚上怎么都睡不着,现在眼下还一片青黑。
谁知道一大早,国公府里二房三房事多的妯娌便登门了。
她那个不中用的国公爷偏偏有两个还算能看的弟弟,哪怕都是庶子,在朝中也是一个三品,一个四品,且都是掌着实权的。
国公夫人哪怕这些年被磋磨的厉害,也没说撕破脸过。
这偌大的国公府,正是需要这些假把式的亲密。
可她是真的烦这两个女人,话多便算了,日日就想着该给自己家老爷多谋求些什么好处。
偏偏这些好处,全是从她手里“抢”过去的。
国公夫人好好的名门贵女,今日成如此妒妇名声,这两位妯娌要记上些“功劳”的。
若没有她们日日落井下石,国公夫人也不会有些时候情绪控制不住,剑走偏锋。
“是啊!大嫂,你都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的,说咱们啊……好歹是亲生父母,居然管都不管,听爷不听。”
“大嫂还是去了灵堂呢,还见了情况呢,回来什么都不说,也不报官,让那个贱婢去了。”
二房程氏最是牙尖嘴利,她倒不是小门小户出身,娘家也是有所依靠,可偏偏她是那妾氏扶正成的嫡女。
浑身充斥着国公夫人看不惯的风气。
程氏自然也是知道国公夫人不喜欢她,可她就喜欢过来阴阳两句,看国公夫人气的牙痒痒还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三房的连氏却是叹气,“夕颜那孩子啊,苦啊,在陆家就没过过好日子,也是整日被磋磨。”
“回来之后,大嫂,你对她又多少关注呢?”
“好歹是亲生女儿,死的这样惨,哪怕你和她没感情,也是要说两句的。”
“若不然,外人真是要说闲话,我家青青可还没有嫁人呢,大嫂,你得为府中这些孩子们想想呀。”
她愁眉苦脸的,好像真看得到宋夕颜原本受了多少欺负,为她打抱不平似的。
国公夫人捏紧了手帕,手都在抖。
这两个人里,她最讨厌的还是连氏,连氏每次做好人模样,却把她推到不仁不义的地步。
让外人一听,连氏倒是个好心肠,她是个脏心烂肺的了!
连氏也就嘴上说的好听,宋夕颜那丫头在的时候,连氏送了个镯子都要想办法讨回去,生怕吃了亏。
这事情国公夫人能不知道?
“好了!”
国公夫人被这两个人气的头疼,咳嗽了两声,还是压着脾气,“我知道这事情闹的大,我最近确实身体不太舒服,但宋夕颜确实是国公府的人。”
“等到案子判了,我去把那报官的奴婢接过来塞进宋夕颜的院子里……”
说着,国公夫人忽然一顿,身旁的嬷嬷也是欲言又止。
她们想起来,宋夕颜出嫁之后,原本那个偏远的小院子,已经被拆了墙,成了宋妙春的园子了。
“是啊!二夫人,三夫人,我们家夫人做事你们还不放心吗?肯定牵扯不到咱们国公府的姑娘们身上。”
嬷嬷赶紧上前说道,“两位放心吧,这事情夫人肯定会处理好的。”
待送走了这两位,国公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又气又憋屈,“贱皮子,赔钱货,怎么牵扯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我当时就该掐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