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沈暨南和管家说话，声线在夜里，就着冷空气，更显清冷。
“大夫人说您今晚会回来，我们就一直在这候着。您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沈暨南没回话，似是感觉到什么，突然侧目朝长廊的方向看去。
宋璃的目光来不及抽离，不其然被他逮了个正着。
她只好礼貌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沈暨南的目光自宋璃脸上掠过，又堪堪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明明什么都没说，可那股子压迫感扑面而来，又夹带着一种让宋璃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审视。
今天她特意换了身衣服，不再是纯黑裹身。
管家没听到回答，又问一声：“要不简单煮个面？”
“不用了，都早点休息吧。”沈暨南把西服脱下，交给手边上的佣人。
宋璃想起自己的任务，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她转身绕到庭院中的茶台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口，心下稍微平静。
再抬头时，只见沈暨南正穿过庭院，往他住的小楼“云栖”走去。庭院中只留了几盏幽静的地灯，将他的身影衬得越发修长。
“小三爷。”宋璃唤他一声。
沈暨南远远看了宋璃一眼。她穿着一身素白旗袍坐在茶台边，长发挽起，鬓边留下屡屡碎发，勾出干净的一张小脸。
宋璃端了杯茶递给沈暨南。千峰翠色的青瓷，精致素雅，宋璃轻轻握着，连指尖都衬得泛着莹莹白光。
“尝尝。”宋璃邀请。
沈暨南并不买账：“谢谢，晚上喝茶睡不着。”
宋璃也没放弃：“这是解酒的。”
这么晚回来，定是有应酬。应酬里总少不了推杯换盏。
沈暨南没再拒绝，但也没喝，只是接过来，把小小的茶杯捏在手里把玩，而后掀目看她，“换了衣服。”
宋璃心下惊跳，脸颊生烫。
沈暨南继续道：“算下来我小叔应该还没过头七。”
这男人太精明了，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
“小三爷不是不喜欢黑色吗？”宋璃也不和他绕圈。什么心思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装就是矫情。
“投我所好了？”沈暨南哂笑一声，把茶杯放在鼻尖处轻轻嗅着，“我和你好像不太熟。”
这男人，显然就是拿她那日信誓旦旦的话来给她难堪。
宋璃一时哑然，无言以对。
但沈暨南没想就这么放过她，“再说，我也没说我喜欢白色。”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男人的声线，透着一股子慵懒劲儿。
在夜里听起来极有磁性，很容易叫人沉醉。
“那你喜欢我穿什么？”宋璃下意识问。
男人一顿，不紧不慢地把杯中的茶饮尽，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简单的四个字，竟透着几分轻佻。
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侵略性，又滚烫似火，明明只是被他这么瞧着，宋璃却觉得自己此刻在他面前好像被他剥了个精光，一丝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