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已经知道,我和爷爷去过祖坟,将东西拿了出来!?
对比起人来说,我反而觉得,鬼怎么好对付一些呢?
披着人皮的胡喋,诡谲多变,阴险狡诈。
还有陈梁生,看着一表人才,内心却不知道多少阴毒勾当。
当年奶奶那么听信于他,那么相信他,才会被他迷惑,这些年来,虽说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被陈梁生控制的,但她对陈梁生的好,一定无法被掩埋。
陈梁生……却为了利用让我们去仇视“胡喋”,将奶奶残忍杀死……
脑子浑浑噩噩,走到土窑洞外。
爷爷在我前边儿一些,他没有驻足,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我们走到黄土坡尽头的陂院下,一眼就瞧见老桃树下奶奶被死死拴着的尸身,地上湿漉漉一滩水,可想而知,昨夜奶奶肯定诈尸过。
爷爷一直走到门前有个火炉子的位置,才停下来。
我早就精疲力竭了,将我爸放在地上,他还是昏迷不醒。
窑洞门被推开了,晃晃悠悠走出来个人,正是瞿大娘。
只不过,瞿大娘印堂发黑,眼圈更是一片漆黑。
她没有上一回那样的疯癫。
爷爷能劝她出手帮忙,两人必然就说通了很多事情。
怔怔的看着我们,又瞅了一眼地上的我爸,瞿大娘的双眼,最终还是和爷爷四目相对。
“事成了?”瞿大娘问。
“成了,没全成。”爷爷满脸倦意,将昨晚上一系列经过,解释给瞿大娘听。
瞿大娘的脸色一变再变,嘴角不停抽搐着,表情似哭似笑。
“原来是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你们闯祸了,他掉进了锁龙井,都活着爬出来了,那锁龙井里的东西故意放他的……就是要针对老陈家……”
“完了,老陈家要彻底完了!”
瞿大娘看待事情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我们觉得陈梁生没死,是让人心烦,让事情变得复杂化。
她却提到了陈梁生不死的原因……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走!你们走啊!滚!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滚出黄渠村!”瞿大娘猛地一搡爷爷的肩膀,让爷爷趔趄后退好几步。
随后,瞿大娘又用力一搡我胸口,我同样趔趄后退。
“为什么要走?待在这里,难道不行吗?我爸没事了,爷爷没事了,我好好待在这里,学本事,这里有很多鬼,陈梁生不敢来,胡喋不敢来,我学会了老陈家的祖业,难道还不能报仇?”止住脚步,我眼眶微微泛红。
陈梁生狠毒。
他做的事情,比胡喋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更让我觉得憎恨,完完全全突破了我的底线。
我们一家人,已经被他害死了两个!
甚至今天晚上,爷爷都险些死在他手里!
胡喋伪装成老鳏夫时,说的有一句话没错。
我不能总让人害。
总让人牵着鼻子走吧?
还有,我自己也有见解。
我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中!
瞿大娘阴恻恻的盯着我,忽然笑了起来,才说:“你不走,他是不敢来,可他为什么要来,他可以去凿井。”
“你觉得,锁龙井里的东西,真就平白无故的放了他?”
瞿大娘的情绪,太多变,太诡谲,太没有规律。
先前她还暴躁,这会儿,她就只剩下阴冷。
“我管你们做什么呢?今晚的事情管了,就当一切翻了篇,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爱走走,不走随你们的便。”语罢,瞿大娘居然一转身,回了窑洞里,砰的一声就关上门。
爷爷满脸的阴晴不定,我脸色同样微微苍白。
走上前,爷爷咚咚咚的敲门,他喊了几句瞿大娘,屋里没有丝毫反应。
“嗐……”爷爷重重叹了口气,又喊:“老姐姐,你真就不打算开门吗?”
爷爷没敲门了。
安静了大约半分钟,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瞿大娘红着眼,死死的盯着爷爷,她尖声骂了句:“滚啊!你自己说的,别提那些恶心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