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叫他师伯祖的人寥寥无几,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孩子可以,可看着这两人的年纪,这又怎么可能呢!
担心自己看错了魏无羡的年龄,延熙还特意再次为魏无羡摸了骨,以确认他的真实年龄。
要晓得修为达到他们这般境界之人,对于这般年岁之事,可谓是洞若观火,现今延熙已然摸骨,自是能瞧出延熙的惊恐之情。
“六师伯祖,您是不要儿羡和妹妹了吗!为何一直抱着爹爹,羡儿的手都酸了,您都不抱抱羡儿。”
尚未等延熙在心中将事情捋顺,时羡的话语便如重锤一般,敲得延熙的手抖了起来。
此人竟是阿婴的孩子,阿婴的孩子都这般大了?
本来延熙就见不得人哭,如今更是如此年幼的一个小不点儿,延熙下意识地便想将人抱起来哄一哄。
然而手中抱着魏无羡,已然腾不出手来抱这个孩子了,好在延熙修为颇高。
没有手抱人,那就以灵力将人托起,然后操控着使其不碰到魏无羡。
对于自家六师伯祖一直以来对自己爹爹偏爱有加的双标行为,时羡表示他早已习以为常,他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吃醋呢。
而且幸好他机灵,没有把自己的姓氏说出来,不然他这六师伯祖恐怕就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不打他了,但要抱抱他,那是绝无可能的。
毕竟他可是知道他六师伯祖有多么嫌弃他的姓氏。
要不是当初木已成舟,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改个姓。
只因他姓时,故而六师伯祖从未连名带姓地唤过他,向来都是“羡儿”“宁儿”这般亲昵,哪怕心中再有气恼。
而望着那对哭得如此凄惨的小团子束手无策的延熙,宋子琛惊得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那个在山下就暴打星尘一顿,上山后竟敢当着人家和自己长辈面动手的延熙道人吗?
他只觉如梦似幻,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一直关注着好友状况的晓星尘,自然瞧出了好友的疑惑,于是赶忙轻声向好友讲述起自己师兄的那些糗事。
“听闻是幼时被藏色师姐折磨得怕了,所以对于孩子的哭闹和撒娇,六师兄向来都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便应承下来。”
晓星尘见宋子琛那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
“子琛,你莫要如此看着我,你莫非觉得我会是那种向师兄撒娇的人?比起撒娇,我宁愿挨一顿打。”
看着六师兄投来的目光,晓星尘急忙悄悄趴在宋子琛耳边,继续说着后面的话。
“而且,师兄的心思,日后的日子恐怕是难过喽!”
这说了一半留一半的话语,令宋子琛愈发好奇,此后但凡有机会,便总想一探究竟。
也害得与他同行的晓星尘,在那段日子里也备受煎熬。
当然,此时的晓星尘尚不知晓,自己对小师侄的那份同情,最终都悉数回到了自己身上。
只能慨叹:苍天又曾饶过谁!
“你说你是阿婴的儿子,那你的母亲究竟是何人?”
延熙看了一眼身旁的魏无羡和时影,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问道。
他暗自嘀咕,师父着实不靠谱,如今阿婴的孩子都寻上门来了,那这所谓的天命姻缘,又该如何论处呢?
早知道……不对,这阿婴都有孩子了,为何会在蓝氏?
难道是蓝氏之人,杀妻夺子,夺夫?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然而,延熙瞥了一眼怀中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似乎又豁然开朗了。
这男孩子长得如此俊美,犹如天人,实在是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掳走。
这江氏当真是窝囊废,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大弟子,竟然连人都守护不了。待他日有空,他定要去江氏走一遭。
此时此刻,延熙看向时影的目光,犹如饿狼一般,充满了危险。
“那位六师伯祖,我没有母亲,乃是爹爹与父王的爱情结晶。”时羡言罢,生怕延熙不知他的父王是谁,遂将手指向了时影。
这可让延熙彻底懵了,他没有看花眼,两个男人怎能孕育出孩子?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莫非是他在山上待得太久,与尘世脱节了?
“那个,这是因为爹爹和父王乃天作之合,上天特意派遣我和妹妹来给他们做儿女。”时羡为了他的父王,可谓是煞费苦心,连如此荒诞不经的话都说得出口。
“而且爹爹对父王情深似海,若是醒来见不到父王,他定会哭得肝肠寸断。”时羡顶着延熙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听到魏无羡醒来见不到时影会哭时,延熙的第一反应是:一个大男人,醒来竟然会哭,成何体统!但是,当他瞥见旁边的孩子时,又觉得这孩子不像是会撒谎之人,于是他有些犹豫不决。
他实在不愿将人交给时影,可这小师侄若是哭了起来,那他又该如何哄劝?刚刚他哭闹时,自己就已经束手无策了,如今可如何是好,真是令人纠结万分!
“那个,六师伯祖,不如将爹爹交与父王,让我们这些晚辈回去歇息,你们也好商议后续事宜。”延熙环视了一圈在场之人,似乎也确实如此。况且,他着实不想让小师侄牵涉其中,以免到时候小师侄伤心难过。
想到此处,延熙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人递给了时影。“小心些,切不可再欺负阿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