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没有隐瞒，轻轻点头。
琳椹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这么晚了，去做什么？”
琳梵正要回答，一旁的琳妍已经走了过来，轻轻扶住父亲的手臂，语气温和：“爸爸，别担心，琳梵只是去做些重要的事，很快就回来。”
琳椹的视线从琳妍身上挪回琳梵，目光复杂了一瞬，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好，早点回来。”琳梵心里一滞，指尖微微收紧，但还是扬起一个轻松的笑：“知道啦，你早点休息。”
琳椹沉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转身回了屋内。
琳梵望着父亲的背影，目光微微晃了晃，随后低头调整了一下车把。
“还好爸爸没有多问。”她轻声道。
琳妍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沉默了一瞬，才轻轻开口：“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自己小心。”
琳梵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车把，“我走了。”
她脚下一踩，车轮缓缓滚动，银白色的单车在夜色中穿行，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琳妍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指尖微微收紧。
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琳椹：“爸…你还记得自己刚才问了什么吗？”
林椹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地看向她。片刻后，他轻轻皱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我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琳妍垂下眼帘，语气尽可能温和：“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林椹听着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像是被安抚了一样，缓缓靠回沙发上，低声道：“那就好……”
琳妍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些许温和，可琳妍却清楚，那只是因为他已经遗忘了太多事。
遗忘了太多，他才不会难过，可他们不能忘。
琳妍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几秒，她露出一个笑容，缓缓蹲下身，伸手拉住父亲盖在膝上的毛毯。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她语气轻柔。
林椹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她，神色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微微眯了眯眼，声音低沉而缓慢：“……妍妍，刚才那孩子……是我们家的吗？”
琳妍缓缓抬头，看着父亲那双已不复清明的眼睛，努力维持着微笑：“……是啊，爸爸，她是您的女儿。”
“琳梵。”
琳椹的表情怔住了一瞬，片刻后他轻轻点头：“琳梵…真是个好名字。”
听到这句话，琳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林椹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他的语气缓慢而低沉：“‘琳’者，玉也。温润而坚韧，不惧风霜……”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唇边的笑意浅淡而柔和：“‘梵’，是梵音，穿透红尘而不染，清净而自由……”
“玉生于山，需经千锤百炼，方得温润透彻。”
“而梵音……是尘世间唯一不受凡俗沾染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谁诉说某个遥远的故事。
“所以啊……她该是这世上最清澈的孩子。”
“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不会被尘埃蒙蔽。”
他…依旧记得…
琳妍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些，她的喉咙微微发紧，指尖攥住了袖口。
——可玉是需要千锤百炼的，才能成为真正的玉。
——可梵音太过清净，终究无法被世俗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