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茫茫黑夜里,无论怎样也追不上杨溪翔那一人一马的身影,童妙韵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得转身往回走去。
不多时,她便又回到了村里那个于叔的家中。
刚一踏进院门,童妙韵就看见原本宽敞的院子此刻竟然挤满了人,原来是暗己等一众侍卫和官兵听到了墙倒塌时发出的巨大动静,全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些人一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般地站在院子当中,将五皇子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而于叔和大娘则呆呆地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已经轰然倒塌的院墙,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显然是被刚才的变故吓得不轻。
童妙韵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她缓缓地走到两人面前,轻声说道:
“大娘,于叔,真是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导致这院墙倒塌,给你们添麻烦了。放心吧,这损坏的院墙所需要的费用我一定会赔给你们的。”
说着,她便伸手去掏自己腰间的荷包。
就在这时,一直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五皇子开口了,他对着身旁的赵七吩咐道:
“赵七,还是由我们来赔偿吧。”
赵七一听自家主子发了话,自然不敢怠慢,赶忙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然后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其塞到了于叔的手中。
“于叔,您看看这个银锭子可够用来修缮您家这面院墙的?要是不够的话”
赵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于叔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他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捂住那个银锭子,生怕它一不小心就飞跑了似的。
“够了够了!实在是太够啦!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于叔激动得语无伦次,要知道他家这只是一面普通的土墙而已,重新修建起来根本费不了多少银子。
童妙韵默默地看了五皇子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小屁孩年纪不大,倒是挺懂人情世故,颇识大体的嘛!
五皇子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关心地问道:
“童姐姐,那个可恶至极的贼人到底有没有被抓住啊?”
一提起这个话题,童妙韵原本还算平静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低落起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许懊恼和不甘说道:
“没有呢!都怪我一时疏忽,竟然让那家伙给逃走了。”
就在这时,只见左通博正被陈三牢牢地控制着,无法挪动半步。
他连忙开口解释了几句,但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辩解,对方似乎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言。
眼见如此,左通博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放弃继续解释。
而当童妙韵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的那一刻,左通博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暗喜不已。
他刚想要迈步朝着童妙韵走去,但他刚抬起腿,陈三手中锋利无比的长剑便横在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只听陈三厉声喝道:
“你这个书生既然与那贼人住在一起,想必就是他的同伙吧,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动!”
听到陈三这番话,左通博又气又急,忍不住高声大喊道:
“童姑娘!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呀!”
童妙韵闻声转过头来,看向左通博所在的方向。
她一步步地向着左通博走来,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左通博,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锐利如刀般的光芒,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一般。
她冷冷地质问道:
“你当真与那个采花盗是一伙儿的?”
面对童妙韵犀利的质问,左通博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急忙摆手分辨道:
“童姑娘这是何出此言呐?杨兄他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为人正直爽朗、慷慨大方,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绝对不可能是姑娘您口中所说的那种卑鄙无耻之徒啊!”
童妙韵秀眉微蹙,美眸凝视着左通博,再次追问道:
“你跟他真的很熟悉吗?”
左通博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连忙摆着手,语速极快地解释起来:
“不熟不熟,绝对不熟啊!今日清晨,小生去雇佣马车准备赶路,碰巧遇到了这位杨兄。
当时听他所言,也是要前往南边附近的州郡,刚好与小生顺路,于是我俩便一同乘坐了一辆马车。
谁曾想,这天色渐黑之际,途经此地,无奈只能向这本地的百姓人家请求借宿一宿。”
童妙韵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
“哼,你少在这里装蒜!
方才那恶贼伸手掐住你的脖颈之时,分明见你用了巧劲,轻而易举地便挣脱开来。若不是身怀武功,又怎能如此轻易做到?”
左通博心头一惊,但面上仍强作镇定,赶忙辩解道:
“姑娘误会了,小生不过是略微懂得一些粗浅的防身之术罢了。
当时情况危急万分,那杨兄的手眼看着就要掐到我的脖子之上了,小生一时心急如焚,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挣脱开来的,想来可能是求生本能使然吧!”
童妙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忖:此人言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
当下不再犹豫,身形一闪,猛地朝着左通博的面门疾刺而去。
只见她玉指并拢,如同一支利箭般直取对方要害。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左通博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流露出一副茫然和疑惑的神情,嘴里还嘟囔着: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啊!您这般举动,实在是有失体统……难道姑娘您是想要对小生投怀送抱不成?”
闻得此言,再瞧他那副模样,童妙韵不禁心中暗骂一声。
原本她还有些怀疑左通博是否真的懂得武功,但此刻试探之下,见他这番表现不像学武之人的反应,顿时打消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