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言初凝视着人乌黑的发顶,劝诫自己:再等等,邬言初。
身上的视线克制而又灼热,郝希安眼中的笑意越发璀璨。
——
隔日。
邬言初应诏入宫面圣。
帝王看着眼前的男子。
芝兰玉树,清雅出尘,风度翩翩。
倒是有些犯难了。
帝王本就看重和信任郝父,对于他府中的这学子也有所耳闻,后面发生了那事,还仔细调查过一番,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之人,背景干净,颇有些像当初的郝父。
倒也配得上尚书府那独女。
只是到底是探花郎还是状元郎,帝王倒是有些犯难。
探花郎向来是几人中相貌最好者为之,可他又着实欣赏此人的才华学识,且此人已经连中了解元、会元。
思虑半晌,终是下了决定。
郝希安和郝母在家中等候消息。
也是昨日晚间几人才知道,邬言初竟然连中两元,郝父当时看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小子也颇为低调了些。
果然。
消息传来。
邬言初已被当经圣上钦点为新科状元。
郝母收到消息,立刻带着郝希安上了马车,去了长胜街中预定好的酒楼。
待两人到了酒楼后。
发现人满为患,百姓们都聚集在街道两旁,期待无比的盼望瞧见这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是何模样。
两人到了包间后,郝希安便摘了面纱,与郝母共同站在了窗前。
时辰刚刚好。
队伍刚行至街道前方。
郝希安美眸低垂,眼前再次浮现梦中的场景。
那梦事件的发展确实无错,其中是自己从开始便做了不同的举动,改变了邬言初,不过,那梦中结局定然不是那般。
梦中的郝希安,你最后究竟如何了呢。
窗边白裙的女子绯红唇边蓦然勾上一抹笑意。
美人眉目安静柔和,恬淡的笑意锦上添花,似画中仙子落入凡尘。
也成功落入某人的眼中。
——
队伍驶近。
锣鼓喧天,鼓乐齐鸣,响彻云霄,百姓们也躁动起来。
郝希安回神,看向声源处。
大红锦袍的男子头戴方翅纱帽,披红挂彩,端坐于高头大马上,是姿态淡然闲适,但挺拔俊秀,自有一股贵气。
男子神情疏离冷淡,眉宇精致,黑眸深邃自带冷意,高挺的鼻梁下是稍红的薄唇,白皙修长的脖颈顺延而下,没入大红锦袍,如玉的指中是深色的缰绳。
又冷又欲。
不止郝希安对这样的状元郎感到怔愣和惊艳。
人群也发生了更大声的嘈杂和激动。
许许多多的绣帕绢花统统往那俊美无双的状元郎身上丢去。
皆被那有些冷情的人弃之。
邬言初觉得四周吵嚷得厉害,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意识到来到了长胜街。
下意识抬头,立即抓捕到自己想要的那抹视线。
众人便瞧见那原先漫不经心的状元郎抬眸,倏然间,眉间的冷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带上了丝丝缕缕的柔情。
郝希安猛然撞进男子深邃的黑眸中,里面的情绪犹如漩涡,将她整个人卷入其中。
天地间,四周的嘈杂都已远去,只余二人。
手中蓦然力道一松,绣帕随着微风飘飘然落下窗台。
缘分使然。
刚巧驶近酒楼下的邬言初伸手自然的接住了那方绣帕。
素白的绣帕上是简单的浅粉桃花与丁香环绕,还泛着淡雅宁静的馨香。
这冷淡端庄的状元郎耳根一热,眸底闪过慌乱,却动作利落的将绣帕藏入袖中。
而后再次抬眸看向窗台边的女子,深深注视一眼后,骑马离去。
郝希安看着男子的背影,藏于袖中的指尖轻轻摩挲。
邬言初,可要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