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大地。郝运迈着闲适的步伐缓缓走向江边那座陈旧的码头,这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反正郝运从记事起就一直存在,这也是郝运小时候的回忆,四周静谧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唯有郝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孤独地回荡,仿佛在叩问着这深沉的夜。
踏上码头,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岁月在低声诉说着往昔的沧桑。清冷的月光洒在码头上,为其镀上一层银白的霜,那些坑洼不平的木板和斑驳的痕迹在月色下愈发清晰可见,仿佛是历史刻下的深深印记。郝运静静地站在码头边缘,望着平静的江面,任由江风轻轻拂过面庞,享受着这份独属于夜晚的宁静。
突然,郝运手上的戒指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丝丝凉意。郝运正感到奇怪,不经意间抬眼,竟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位身着素雅月白色旗袍的老人,微风吹拂,撩动着她几根银白的发丝。老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江面,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与期盼。郝运吓了一跳,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这是……鬼魂?”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冷不丁响起:“叮~请注意,系统即将为宿主开启一段影像,务必注意观看。”话音刚落,郝运眼前一花,已不在码头。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形成一片片金色光斑,宛如梦幻的光幕。耳边传来阵阵清脆的鸟叫声,在静谧的林子里回荡,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
“啾啾……”几声清脆的鸟叫在山林里响起,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过来,一片片光斑洒满地面,就像洒了一地的碎金子。这时,一个小男孩提着一个装野菜的小竹篮,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树林。
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传过来,打破了林子里的安静。原来是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兴高采烈地喊着:“大牛哥,快来找我呀!”小男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边笑着回应边朝她跑去:“来了,小兰你慢些,别摔着!”
“大牛哥肯定抓不到我,哈哈……”话还没说完,叶小兰身体就向前扑去。小男孩见状,急忙扔掉手中刚采的野菜,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小女孩,满脸焦急地问:“小兰,有没有伤着?”小女孩眼睛红通通的,带着哭腔说:“呜呜……疼。”小男孩心疼地轻轻对着她的胳膊肘吹气,还扮起鬼脸哄她:“这石头胆儿也太肥了,竟敢欺负咱们小兰!看我怎么收拾它!”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空地上,小男孩拾来干柴,用石头打火,不一会儿,火苗在柴堆间跳跃。他架上一个破瓦罐,水刚冒热气,小女孩就把野菜一股脑儿倒进去。野菜在沸水中渐渐变软,散发着独特的气息。煮好后,两人坐在草地上,没有碗筷,就直接用手抓。野菜有些烫嘴,还带着苦味,可他们吃得认真。小男孩时不时看看小女孩,把稍嫩的部分挑给她。小女孩的脸上沾上了野菜汁,却笑得满足。在这艰难时刻,这份野菜,也许是他们小小的幸福。
小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清脆的问道:“大牛哥,以后你还会一直给我做好吃的吗?”小男孩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会,永远都会!只要小兰妹妹想吃,我天天都给你做!”小女孩歪着头,又追问:“那……要是有坏人欺负我呢?”小男孩一拍胸膛:“有我在,任何坏人都别想伤到你一根汗毛!”
那一刻,阳光轻柔地洒下,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小女孩笑了,像一朵悄然盛开的鲜花,那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灿烂,仿佛所有的阴霾与不安都在这一瞬间被驱散殆尽。
从对方的交谈中,郝运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小男孩叫王大牛,而小女孩叫叶小兰。
时光悄然流转,画面切换至热闹的集市。人潮熙攘,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叶小兰已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衫,此刻正站在一个布料摊前。
“大牛哥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早已千疮百孔,到处是补丁,连一件像样的换洗衣物都没有。”叶小兰省吃俭用,就想给她的阿牛哥挑块布料做件新衣服。她轻轻拿起一块厚实的粗布,询问价格。商贩见她独自一人还是个小姑娘,便想抬高价格,还言语轻佻。叶小兰脸涨得通红,本能地往后退,紧紧攥着手中那点微薄的积蓄:“你……你想干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而有力的身影拨开人群匆匆赶来。是王大牛!看到眼前的场景,王大牛的双眼瞬间瞪圆,冲到叶小兰身前,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将叶小兰牢牢护在身后。王大牛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干什么,欺负一个姑娘,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底线!”商贩看着王大牛高大壮实的身形和满脸的怒容,心中发虚,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叶小兰抬头看向王大牛:“大牛哥……”王大牛看着叶小兰,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柔,憨厚地笑着说:“傻丫头,我这天天干活,穿得再好也会弄脏弄破,没必要浪费钱。你看你,自己都舍不得还总想着我。以后我多挣些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画面转换,时光流转。出落得愈发美丽的叶小兰,被当地的一个地主看上了。管家领着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叶小兰家破旧的院子。管家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说:“叶老头…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我们家老爷看上你家闺女,要纳她做妾,这是天大的好事,别不识好歹!”叶小兰父母一听,虽有些犹豫,但想着女儿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便点头答应。
叶小兰又惊又怒,冲着父母哭喊:“爹,娘,我不答应!我心里只有大牛哥,我死都不会给那地主做小妾!”管家冷笑道:“由不得你!三日后花轿就来抬人!”说罢,带着家丁扬长而去。叶小兰绝望地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父母在一旁唉声叹气。
夜幕沉沉,如墨的夜色吞噬了整个村庄,叶小兰心急如焚,趁着夜色,一路小跑来到王大牛的住处。她抬手急促地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大牛哥,是我,小兰!”门“吱呀”一声打开,叶小兰冲进屋子,一把抓住王大牛的手,眼中满是焦急无助,“大牛哥,地主家又来逼婚了,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求求你了!”
王大牛眉头紧锁,面露担忧:“小兰,我怕让你跟着我吃苦。”叶小兰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激动地说道:“大牛哥,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好,我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叶小兰伏在王大牛的怀里,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们紧紧相拥,两颗心也在这一刻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码头上,到处堆满了货物。王大牛走到货物旁,弯下身子,费力地把货物扛上肩,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为了能和叶小兰过上安稳的生活,他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街道上,叶小兰和王大牛路过一家服装店。店内,一件旗袍静静挂在模特身上,宛如一位优雅的佳人。那旗袍是素雅的月白色,绸缎泛着柔和光泽,领口精致的盘扣,如盛开的小巧花朵。袖口和裙摆绣着淡粉蔷薇,花瓣细腻,仿若散发着幽幽香气。
叶小兰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脚步不自觉停下,喃喃道:“这衣服真好看啊。”话一出口,像是想起了什么,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王大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更加卖命干活,天没亮就赶到码头……
画面一转,王大牛一路小跑,来到叶小兰面前,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双手递上一个精心包裹的盒子,“小兰,给你的。”叶小兰疑惑地接过,手指轻轻解开系得整整齐齐的绳结,打开包裹。看到那件梦寐以求的月白色旗袍时,她顿时愣住了,眼眶迅速泛红。王大牛有些紧张地问道:“喜欢吗?”叶小兰抬起头,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喜欢。”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旗袍,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时光无情流逝,战争的阴影笼罩了这片土地。码头上,王大牛穿着军装,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即将离别的沉重。叶小兰紧紧拉着王大牛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哭着道:“我不让你走……”
“傻丫头,等赶走了这些坏人,咱们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王大牛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叶小兰的不舍。
“可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叶小兰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担忧。“别怕,我一定会回来的。”王大牛轻轻擦去叶小兰脸上的泪水,许下承诺。
郝运就这么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画面,连什么时候回到了现实都没有察觉,依旧痴痴地望着。
“叮~请宿主接收任务:帮助叶小兰完成心愿。任务补充:其丈夫王大牛因抵抗外寇死于陈家庄。”
郝运被系统声音惊醒,再次看了看那袭月白色的身影,而后转身缓缓离去……
陈家庄,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村子被青山环绕,山上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边蜿蜒而过,溪水潺潺流淌,奏响着清脆悦耳的乐章。
村里的房屋错落有致,大多是古朴的砖瓦房,屋顶的烟囱时不时飘出袅袅炊烟,带着生活的烟火气息。村中的道路由石板铺就。
村口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树下正有两个老人在下象棋,旁边还围了一群人。郝运打量了一番,走向一位年纪稍长的老者。“大爷,我是咱们市日报的记者,想写一篇关于当年抗战的报道。我听说你们村子以前在这里打过仗,您能跟我讲讲吗?”老大爷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让人拿来一根小凳子,让郝运坐下,说道:“这我还是知道的,只是那时候我年纪小,有的事也记不太清。”然后老大爷徐徐道来……最终郝运确定了战场的地址,谢过老人后离开,来到那片山坡上,才想起现在是白天,应该召唤不出鬼魂,还是等到晚上吧。然后郝运又到处闲逛。
终于等到晚上十一二点,再次来到那片空地。如今这里荒草丛生,野草与荆棘肆意蔓延,仿佛在努力掩盖那段残酷的过往。
郝运抬头看看月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然后屏气凝神,双手快速结出劫印。
左掌覆于右掌之上,食指与中指相扣,拇指内收。同时口中念道:“冥月阴灵,黄泉幽影,阴阳交汇,生死逆轮。吾以阴为引,阳为令,唤醒沉睡之魂,跨越幽冥之境。亡者之灵,应吾召唤,王大牛,速速现身!”
尖指上射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缓缓在前方坑洼处扭动,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身影,待身影逐渐清晰,只见是一位身穿灰白色破烂军装的军人,军装上满是血污。再看那张脸,尽管满脸血污,但依旧能够分辨得出,正是年轻时候的王大牛。
郝运走上前去,轻声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在这儿干什么?”王大牛一脸茫然,嘴里嘟囔着:“我……我是谁?对了,我的任务是挡住敌人,不能让他们翻过这道山坡。我要保护身后的老百姓,还有我的小兰。我答应过要一辈子护着她的。”郝运听着,眼眶一下子红了,差点掉下泪来。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却还牢牢记得要保护的人。
郝运轻声说:“你叫王大牛,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你成功保护了你想保护的人。”王大牛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起来,“对……我是王大牛,我在这儿阻击敌人。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我好害怕!可我不能后退,一步都不行,因为我身后是老百姓,还有我的小兰。我绝不能让敌人越过这里,绝对不能!哪怕死在这儿……”郝运说道:“不错,但是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你对小兰的承诺也做到了。小兰现在还等着你,跟我走吧……”
渡口边,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码头上,那位身着月白色旗袍的老人依旧静静伫立着。月光下的老人没有影子,唯有微风轻轻撩起她的几缕白发。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平静地凝望着远方……
“小兰。”一声轻柔的呼唤,在静谧的夜空中悄然响起。老人身躯猛然一震,动作迟缓地转过身。当她的目光触及眼前的男人,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一抹温柔的笑意出现在脸上,轻声说道:“大牛哥,你回来了。”王大牛缓缓朝着老人走去,他的双眼始终凝视着对方,走到近前缓缓张开双臂,将他的小兰轻柔地拥入怀中,声音微微颤抖,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他们静静地站在这小小的码头上,身后是潺潺流淌的小河,河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银光。小河的对岸,繁星点点,像是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璀璨宝石。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这皎洁的月光下紧紧相拥。郝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画面,如此和谐,如此温暖,又美得动人心弦。
就在这时,郝运手指上的戒指猝然发出一阵刺骨寒意。他心头一紧,猛地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出现一缕淡淡的黑影。郝运凝神定睛细看,刹那间,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双腿瞬间发软,大脑“嗡”的一声空白如纸,恐惧如汹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脑海中只剩两个字——“鬼差”!
只见这鬼差身形高大,裹着一袭纯黑长袍,那黑色浓稠似墨,仿佛能将周遭光线尽数吞噬。手中紧攥一条泛着幽光的锁链,链节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如利刃划过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惨白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就像千年寒冰凝铸。双眼深陷,幽绿眼眸犹如两团鬼火,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与阴森,死死地看着郝运。干裂青紫的嘴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郝运咽了咽口水,手指暗暗掐动法诀。这时,却听鬼差说道:“这位法师,请移步一叙。”郝运心中暗想:应该没事儿吧,大概不是冲着我来的吧。他硬着头皮,对着鬼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双腿发颤地跟着鬼差,走到一处僻静之地。他又咽了咽口水,这才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位鬼、鬼差大哥,早、早啊,我……我只是恰巧路过。”
鬼差阴森森地说道:“你是道门中人?”郝运赶忙回答:“我……我只是略懂一点法术,还请鬼差大哥高抬贵手,不要见怪。”
鬼差开口道:“我乃地府鬼差赵无救,前来锁魂。你莫要妨碍我办公,速速离开。”郝运一听,看了看身后的两人,鼓起勇气对鬼差说道:“还请这位鬼差大哥通融通融,他们情况特殊……”话还没说完,那鬼差就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情况我早已知晓,地府自会分辨。你速速离去!”郝运思索了一下,壮着胆子继续说道:“鬼差大哥,能不能稍微给他们一点时间?”
鬼差赵无救愣了愣,思索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而后默默退去。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已累计。
好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勉强稳定心神,等待片刻再次看了一眼码头,在心里对着码头上的两道身影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迈着有些发虚的双腿转身缓缓离开……
星期一,郝运他踏入校园,望着那充满活力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阳光洒在操场上,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耳边回荡,可他的思绪还沉浸在游魂的生死爱恋中。
郝运缓缓走着,微风轻拂,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波澜。看着熟悉的教学楼,郝运暗自感慨:“这里是现实的宁静港湾,而那游魂的世界充满了爱与痛的纠葛。”
校园的一切让郝运从紧张的氛围中暂时解脱,但那段经历如同烙印,深深印在他的心底。
数学课上,赵老师在讲台上讲解超难的数列题,同学们都听得晕头转向。赵老师很年轻,是位充满活力的女教师。她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巨复杂的式子,转身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郝运身上,带着鼓励的微笑说:“这题用换元法很简单,来,郝运,你上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