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寸迅速平复心绪,一脸虚伪诚恳,跪地磕头致歉。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徐宁颇为满意,起身以谆谆教诲之态,轻轻拍了拍陈天寸肩膀,转而道,“陈兄,我在这儿得纠正你一点,我让你道歉,并非为那膻中穴银针之事。”
见到陈天寸急忙要开口辩解,徐宁一抬手:“且听我把话讲完,陈兄不必急躁。”
“膻中穴银针之事,陈兄台故意也好,无意也罢,我可从来没怪罪过陈兄台不是?”
徐宁轻笑一声,看了王老大夫一眼,而后接着讲道:“陈兄台被师父冤枉,急于辩解,这一点,徐某表示理解。”
“让徐某不解的是,为何陈兄台三番四次,要说是我冤枉了你?”
不妙预感越来越强烈,如乌云压顶,令陈天寸跪伏在地,心跳如鼓,竟一时之间都忘记了从地上起来。
徐宁则是接着往下道:“徐某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辈,念及王老大夫的情面,陈兄诽谤在下之事,也就算了,在下便既往不咎了。”
“徐公子,既然你都已经不追究了,那为何还要在下跪你,这歉又从何而来?”陈天寸感觉自己这方正在快速落入下风,决定主动出击,想要挽回颓势。
徐宁恰恰就是在引蛇出洞,等的就是他主动发难。
“哦?”徐宁一脸不解,“莫非陈兄台忘了,是你将在下扎得眼斜嘴歪,口吐白沫。这些事,陈兄台莫不是都不记得了?还是说,陈兄台在忌惮着些什么,心中有鬼,故而在有意回避之前发生的事?”
陈天寸面色微变,内心涌起惊涛骇浪。
自己明明就掩饰的很好,成功将所有人注意力都转移到他疑似想要谋害徐宁这件事上,从而让人淡忘他最开始极为突兀的轻薄举止。
要死要活,诬陷徐宁,苦肉计打动师父,都是他有意为之,精心布下的局。
为的就是把水搅浑,唯有如此,才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最开始的行径。
从头到尾,他都在掩饰,如今好不容易马上就要就此揭过。
又是这姓徐的家伙跳出来,屡次三番坏他好事。
此人,他陈天寸誓要除之而后快。
“要死要活,蓄意构陷,苦肉计,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障眼法,为的就是掩盖你最开始想要轻薄颜小姐企图,陈兄,我说的可对?”陈天寸心中如何想,徐宁不知道,他只是当着所有人面,直接将陈天寸真实意图给揭露而出。
陈天寸就好似是落败的公鸡,面如死灰,颓然瘫坐在地。
屋内的颜府下人们,在旁窃窃私语,说出不少这些日子以来,陈天寸的不轨之举。
诸如陈天寸前些日子,曾偷偷跑到后院女眷居住之地,结果被护卫发现,给赶了出来。
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窥视他们家小姐。
借着给徐公子换药机会,频频偷窥他们家小姐……
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物皆详尽无遗。
只能说陈天寸太过狂妄自大,不知颜府之大,以为他的所作所为,真就没人发现。
殊不知,他窥视他人之时,亦有人暗中注视着他。
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老大夫张了张嘴,还想要替他这徒儿求情。
徐宁含笑提醒:“王老先生,你的一万两可是已经换了在下的谅解,若是再求情,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王老大夫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一脸怒其不争看了眼陈天寸,满是失望,而后挥挥手:“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老夫不再插手。”
说罢,王老大夫收拾了药箱,略显落寞独自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