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有人嘲讽自己,卫辞当即闻声转头。
正看到一个明显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小少年。
就站在自己身边,离自己没两步的距离,满脸不屑看着他们父子二人。
卫辞心细,第一时间就发现嘲讽他的少年穿着绫罗绸缎。
腰间佩着一块上好的白玉,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身后还跟着一个健壮的小厮。
他瞬间就知此人家世不错,人生地不熟的,卫辞也不愿惹事。
虽然是对方嘲讽他在先,但卫辞却浑然不觉,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只对卫岳道:
“爹,这个客栈不适合我们,咱们换一家吧。”
他们可不是冤大头,无论是1000文一晚的“状元房”,还是600文一晚的上房。
卫辞都不愿意住,大不多住远点,多走几步路,一晚可以省好几百文呢。
他也不是什么公子哥,能省就省吧。
只是卫辞稳得住愿意息事宁人,卫岳却听不得别人讽刺自己的儿子。
他身为卫辞的父亲,怎能让别人当着他的面嘲讽他的儿子,他却无动于衷。
一把将卫辞拉到自己身后,卫岳正想出口反驳对方。
待看清对方的年岁后,卫岳说不出话了。
对面之人看样子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
他若反驳回去,岂不让人说它以大欺小。
卫岳只能憋回要说的话语,拉着卫辞打算离开。
算了,对面之人还是个小孩呢,跟他计较什么。
看到两人什么话都不说,转头就要走,程佑安先是一愣,然后立刻阻拦道:
“哎,你们别走啊!”
程佑安正值变声期,公鸭嗓粗的很,特别难听。
卫辞听得头疼,他本就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之人。
程佑安先开口嘲讽他,他不计较只不过是形势比人强,不想给父亲惹事而已。
没想到自己不跟对方计较,对方还出言阻拦他,卫辞有些生气了:
“我与阁下无亲无故,无冤无仇,阁下突然开口嘲讽我在先,阻拦我离去在后,到底意欲何为?”
此话一出,程佑安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要怎么说呢,他不是来找事的,其实,他是来交个朋友的。
弄成眼下这个局面,只是程佑安年纪太小,情商不够而已。
程佑安自小在京城长大,他祖籍青州,此次回来考童试,只带了几个下人。
因为没什么朋友,所以刚刚远远看到有个跟他年岁差不多的考生,有心想过来交个朋友。
谁知刚走进就听到对方大言不惭的在说什么府试包过。
要知道青州郡管辖之下有八个县城,这八个县城每年通过的县试考生有五百多人。
而这五百多人,最终通过府试,得到童生功名的只有50人左右。
十取一的比例,谁敢说自己一定包过呢?
程佑安颇有家世,父亲在京城当官。
他自幼就有名师教导,在读书一事又颇有天分。
所以才敢十二岁就回祖籍参加童试。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包过。
对面的考生看模样比自己还小,又穿着棉布衣裳。
不是什么世家公子,想来也没什么名师教导。
为何就敢大言不惭?肯定自己不管住哪,一定包过?
程佑安这才忍不住出言嘲讽卫辞,年纪小,口气大。
但没想到对方明明听到了他的话,却偏偏无视他要走。
陈佑安心中一急便出口阻拦了,他真没想做什么。
但被卫辞这么一问,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只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好在他的小厮侍墨是个机灵的。
见状立刻替自家少爷解释:
“公子莫怪,其实我家少爷就是看您和他年岁差不多大,想来跟你交个朋友的。”
卫辞闻言一脸意外,这世上还有人这么交朋友?
侍墨此话一出,程佑安满脸尴尬,哼哧了几声,他才道:
“我叫程佑安,今年十二岁,祖籍青州,刚从京城回来不久。”
卫辞闻言心中一动,从京城刚回来,看来是家中有人做官啊。
对于这样的朋友,卫辞还是有意结交的。
不为别的,就为对方有权,可能是个官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