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只觉得身边一紧,有人睡了上来。她的动作保持着先前的姿态,蜷着缩着,好像早已经睡熟。
男人看她一眼,把床头灯光熄灭。亮光还未走远,忽然被人抱住腰杆。
“你在干嘛?”他克制着自己。
“遵守约定啊。”身上的人动作没有停。
黑夜里,月色迷离,她的笑看起来刺目。陈宗华感受着她的吻一点一点降低,到胸膛,他一把把她推开。
沈心怡撑在床边,似小孩子般天真眨眼,“所以,这算是你单方面违约,不关我事?”
陈宗华坐起来,目光如炬,“你就那么爱他?”
他的语气藏着暴戾,是生气,是怨愤,但唯独没有对她的爱。
沈心怡笑了,“对啊,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你威胁我?”
她与他剑拔弩张,势不两立。
什么时候开始,成了这样敌对的态度,成了真正的你和我,而再不是“我们”。
陈宗华始终都不明白。
他与她的约定,若只有一人违约,那便是他。
沈心怡低着头淡淡的笑。一切的亮光都褪去了,此刻两人周边俱是黑暗,她自己也成了黑暗。
她不可以违约,只因为规则的制定者是他。
是她心甘情愿签字画押,赌上了这一生。
陈宗华走前,沈心怡有一句话特别轻,轻到刚好够他听见,
“今天有人说我是卖笑的。”
他脚步停顿。
“可是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卖笑的,这样我还能有的选择,踩低捧高,随我乐意。”
他没有半点反应。沈心怡自嘲地笑。
“可我现在只是个卖肉的。只能伺候你一个人。”
“你是觉得还不如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回眸冷锋如刃。
“宗华,你带我出席那些酒会又是什么意思?是真的需要我帮你联谊,还是不过是你羞辱我的手段?”
“就算我想羞辱你,你又能如何?”他手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气势如虹。
沈心怡没有看他的眼睛,痴笑着,“我不能,被你捏住软肋,我还能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服软,他放开了她。可那手上力道太过重,沈心怡歪倒在床面。
他走了。
大门一开一阖。
她知道他去了哪里。
今天在酒会洗手间,他们说他身边的另一个女子,是以前在他公司的女孩子。
他曾经答应过她不会动她。
可原来男人是最会说谎的动物。
沈心怡闭了眼睛,眼泪却还是从眼底流出来。
机械的表情,沈心怡自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