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选择，你根本就不会选择我妈妈！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是因为你觉得对妈妈愧疚，所以才用妈妈的姓氏给我取名。你根本就没爱过妈妈！”
陈如瀚胸口一处像被巨石砸。
盛晴雪笑起来，“我猜对了。你没有爱过妈妈，也没有爱过我，你爱的是她们娘俩！”
“晴雪——”陈如瀚闭了闭眼，叹息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爱你？我是痛惜，我没想到我悉心教导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女儿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晴雪，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沈心怡这么好吗？”
盛晴雪不知道。
“因为是我亏欠她的！”
盛晴雪觉得不可能。
“我欠了她母亲一条命！”
“什么？”盛晴雪不禁倒退两步。
当年往事，一口口讲来，复述才用尽一生力气。
原来，当时陈如瀚与沈心怡母亲都快要结婚了，却在婚前检查时发现女方将来生育可能性很低。
他陈如瀚是陈家的子孙，怎么可能让自己无后！当时就撂了脸在那里。
而他爱的那个姑娘，也是个脾气硬的，看他仅仅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把他未出口的话直接说了。
陈如瀚多么骄傲，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哄，争相是小明星求上位的。
本来男女之间矛盾，但凡有一个肯低头的，都不会就此彻底断了。两个人不是不爱对方，只是都太骄傲。
那么骄傲的那个人，却到后来发现精神失常，最后跳河而死。
“这不是你的错”盛晴雪强调。
“就算不是因为我，至少也是因着我的原因。”陈如瀚叹息。
盛晴雪回到自己房间，她觉得刚才听到的故事就像笑话，她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那样的男人，仅仅因为对方不能生育就甩了她？
给祁浩的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盛晴雪换了另一个，那边倒是听得很快。
“这么快就想我了？”还是他嬉皮笑脸的态度。
盛晴雪的委屈一下冒上来了，“我爸打我了。”
任波漫不经心点着烟灰。
长长的一大截，一碰到烟灰缸就软了下去，是所谓渠成水到。
“痛不痛？”他关心一句。
盛晴雪问，“打你一巴掌试试？”
“嗨，你可还真别小瞧了我。我上学那会儿，我家老爷子可没少教训我。打巴掌这还是轻的，你知道的，他部队出身，手劲力气大，我能活到现在还好好的，我妈都说是我行了大运。”
“你那哪是行大运，是因为你家就你一个，你爸不可能真下狠手。”
“嗯。”任波抽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圈，问她，“这下心情好点了没？”
盛晴雪想起原来他在安慰她。
“一家人嘛，矛盾总也是有的，总不能像咱们这样吧，分手了都各找新欢，从此前缘不再了！”
那吞吐的烟雾里，任波的眼尾飞扬。是受女孩子追捧的俊俏模样。
盛晴雪问，“你是不是很爱我？”
“没有。”
“你骗人。”盛晴雪笑了，“任波，你也没想过你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任波把烟掐灭，世事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