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是功夫茶,讲究冲泡。你倒是省事,直接一冲一盖就拿出来对付了。”
沈心怡觉得他在挖苦,“你自己去泡。”
她将茶盏一推,放的水有些满了,往木头桌子溢出一摊,那桌面颜色深了。
陈宗华站起来,“沈小姐请坐,小的这就去泡茶来!”
沈心怡被他那一句称呼弄得心里七上八下。
他都是小的,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人是大的。
陈家的独子,却端茶送水,做着伺候人的活计。
榕城到大理几千公里,他是不是真的来出差,又有什么好追究。
方圆回来的时候,看到陈宗华还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吗?”沈心怡语气听不出好坏。
方圆说,“我只是跟他说过我们在这儿,不知道他会来啊。”
显然把她与她当作一体,而那陈宗华顶多算个外人。
阿麦看见多出来个人,不知道怎么称呼。方圆介绍,“陈宗华,心怡的好朋友,好朋友,跟我一样哈哈哈。”
最后那三声笑声实在尴尬,大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感觉。阿麦觉得奇怪,但也不多问。
几人去外面吃饭。
席间,陈宗华建议道,“明天去买菜,我们在家里做饭好不好?”
他听起来是那样温和。方圆首当其冲,“太好了!”
“你会做饭吗?”沈心怡打压她。
“我来做。”陈宗华自告奋勇,“看你都不太有胃口,我刚好向同事学了一招,叫酸木瓜鱼的,你应该会喜欢。”
“陈哥你居然知道酸木瓜炖鱼啊?”阿麦顿时对这陈宗华刮目相看。
木瓜哪里都有,可酸木瓜炖鱼却是当地白族的特色。陈宗华这一道菜,还是特意向名厨请教来的。
他知她心情不好,强迫也是吃不下去,不如找些开胃食物。
可说来也怪,自从吃了那几颗酸角糖,沈心怡倒再没下午时的那番不舒服。她从前坐车从不会晕,不知怎的,也许真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这么想着,她也说了好。
晚上沿着石板路回去,古城星星点点的光,一抬头却是星光四溢。方圆惊奇的叹有银河。
沈心怡也抬头,已是秋天,大理的夜也带了一丝凉味,更衬得银河清朗俊秀。
陈宗华走在她旁边,一只手虚虚扶着,生怕她摔了。
沈心怡轻轻说了句“不用”。他就知道意思,仍是没走开,“我知道你不用我出现,我只是不放心你。”
他的声音也轻,好像从梦里来。
这一晚沈心怡睡得很沉,半夜没有醒来,一觉就是天亮。
她本以为下午睡了晚上应该没那么快能睡着,可也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竟是沾了枕头就睡着。
陈宗华要去买菜,方圆还没起床,阿麦举手说他带路。可陈宗华却望着那头沈心怡,“要不要去逛逛菜市场?”
沈心怡想了一下,说好的。
阿麦便这样被剩了下来。
方圆起床,找不到两人,问阿麦。
阿麦托着腮在外头晒太阳,整个人蹲着闷头闷脑的,“方圆姐,你说陈哥是不是喜欢沈姐啊?”
他那样子好像在解世界难题。
方圆过去敲他一个栗子,“你这才看出来啊?不明摆着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