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渊的玄铁战靴碾过蛊虫:\"南疆的控尸术需要活人媒介。\"
\"所以这个施术者\"云瑶的乾坤袋突然飞出青铜罗盘,指针疯狂震颤着指向东跨院,\"正在三丈之内。\"
暴雨中骤然响起瓷器碎裂声。
云瑶绣着星纹的软底鞋踏过水洼时,琉璃瓦上滚落的雨珠突然凝成冰棱。
她看着西厢房窗棂后闪过的灰影,缚仙索如银蛇般穿透雨幕,将个圆脸妇人从梁上拽了下来。
\"五姑母房里的周嬷嬷?\"君墨渊剑眉微挑。
那老妇人的粗布衣里掉出半块青铜镜,正是阵法缺口处遗失的阵眼碎片。
云瑶的罗盘指针突然扎进妇人手背。
在对方凄厉的惨叫声中,三缕黑气从指缝溢出,化作南疆文字悬浮空中。
君墨渊的战甲突然泛起金纹,那些文字碰触到金光竟发出烙铁入水的滋啦声。
\"原来是她。\"云瑶冷笑,罗盘将黑气尽数吸入。
五姑母云氏是父亲堂兄的遗孀,去年还因强占田产被她当众责罚过。
当众人赶到祠堂时,云氏正抱着鎏金暖炉斜倚在黄花梨榻上。
她染着蔻丹的指尖捏着块杏仁酥,见到浑身湿透的云瑶却故意将糕点碎屑抖落在蒲团上:\"大姑娘这般兴师动众,莫不是又要查账?\"
\"姑母可知晓南疆的傀儡术要折寿几何?\"云瑶突然将青铜镜碎片掷在供桌上。
烛火摇曳间,碎片上映出的黑气突然凝成云氏的脸,惊得她打翻了暖炉。
君墨渊的剑鞘适时挡住想要逃窜的妇人。
云瑶的乾坤袋中飞出本泛黄的古籍,书页自动翻到记载控尸术的章节,鲜红的批注正是云氏的字迹。
\"每月初五去城隍庙烧的可不是寻常纸钱吧?\"云瑶指尖轻点,古籍中飘出张符纸灰烬,\"用亲侄儿的贴身之物做媒介,姑母当真好算计。\"
云氏瘫坐在祖宗牌位前,发间金步摇撞在青砖上碎成两截。
她突然疯癫般大笑:\"若不是你爹偏要将盐引交给二房,我何至于\"
\"所以就要让云风跌进枯井?\"云瑶将双鱼玉佩按在供桌上,玉身突然浮现细密的裂痕。
在众人惊呼声中,裂缝里渗出暗红血丝,渐渐勾勒出云风在井底挣扎的幻象。
族老们手中的拐杖齐齐顿地。
君墨渊看着云瑶苍白的脸色,突然将战神印信压在供桌东南角——这是代表军方介入家族事务的警告。
\"即日起,五姑母迁往北山别院静修。\"云瑶话音未落,乾坤袋中飞出张泛着金光的契书,\"至于姑父留下的十二间商铺,就交由三叔公代管吧。\"
暴雨初歇时,云瑶正倚在花厅的湘妃竹榻上查看账本。
君墨渊将温好的姜茶推到她手边,突然屈指弹在虚空。
某处传来瓦片轻响,玄甲卫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屋脊尽头。
\"将军的兵符倒是好用。\"她揶揄着翻开新呈上的地契,突然发现某张田契的朱砂印有些模糊——那本该鲜红的官印边缘,竟洇着丝诡异的靛青色。
更漏子响到戌时三刻,侍女突然捧着漆盘慌慌张张闯进来。
云瑶捏着突然出现在枕边的匿名信,信纸上的字迹竟是用荷花汁液写成,在烛火下显露出深浅不一的纹路。
\"笔锋刻意模仿了左书。\"君墨渊用剑尖挑起信纸,看到某个字的收尾处不自觉颤抖的痕迹,\"写信的人右手有旧伤。\"
云瑶将信纸凑近烛台,荷花汁液遇热后突然浮现幅简笔地图。
当她认出某处标记着双鱼纹的水井位置时,白玉簪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预警声,将信纸震落在青砖上。
夜风穿堂而过,熄灭了最近的那盏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