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出国,你给她安排吧。”
盛放磁性的声音染上了些沙哑,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仿佛在极力压制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郭昭心底叹息——
防住了小姐嫁人,没防住小姐要出国!
小姐离开了,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盛总,”郭昭舍不得,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心疼又难过,“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盛放已经大步走出了医院,仰头时,恰好看见头顶一轮弯月,星子就只有两三点,暗淡无光的快要看不清,就好像他跟魏思初的关系,明明皓月当空,但却处处透着支离破碎。
“安排吧。”盛放轻声。
郭昭实在是舍不得,多嘴了一句:“外边很危险的,小姐要是一个人走了,怎么放心……”
盛放当然放不了这个心。
只不过。
“她能耐,”盛放想到走廊上她说的那番话,是想气死他,他不光被她算计了,还被她拒绝了,“她特意要求要一个人走。”
怎么能……这么能耐啊。
盛放呼吸有些不稳,握紧的手细细颤抖,心脏又传来无法言喻的痛楚,可他面无表情,低声说:“是我不要她吗?”
“现在是她,不需要我了。”
他说的是“不需要”,而不是“不要”。
盛放记得初见时,魏思初带着精光的眸子,她长得漂亮,又有心计,她做的每一步,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她算计来算计去,他根本不在乎,因为她不管算计了什么,都是围绕他的,他就当她是在讨好他算了。
他早知道魏思初接近他的小心思了。
他,早知道了。
魏思初只是需要他,需要他的势力,需要他的庇佑,需要他的财力,如果他没有这些,魏思初小时候根本不会爬那个墙头,也不会恰好摔到他跟前。
“小野猫一样,”盛放垂眸,语气很轻,“爪子收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一挠就给我挠成这样,我是不是低估她了?”
郭昭不敢吭声。
何止是低估。
盛放怕是自己都没想过,会对魏思初产生不该有的非分之想,从他收养那天开始他仅仅只是因为一时兴起,后来的后来……谁知道啊,就栽进去了。
栽她手里了。
盛放提起脚步朝着道上走,月光照耀在他的脊背上,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地面上,影子斜长,他一面道:“不愧是我养出来的,挠我一下,我能回味一辈子,带老劲儿了。”
郭昭本来都不敢吭声,这会儿确实有发言权,点点头。
心想:您不是小姐的对手,我看出来了。
谁家好人表白被拒了还上赶着心甘情愿帮着处理出国的事情?
谁家好人被嫌弃了还要给人家送礼物要给她一个交代?
谁家好人帮理不帮亲,在她这里受了委屈,不敢跟她发脾气却回头大义灭亲,只能找别人的事儿发泄火气?
“你跟戎一说,要是再让她做这种佣人该做的事儿,他就不用干了!”
盛放上了车,把车门关的砰砰响。
郭昭:“……好的。”
这是说小姐给沈自临买饭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