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伺候的婢女是在比斗场上找到两兄弟的。
两张眉眼相似的俊脸青一块紫一块。
褚英的嘴角透着青紫,胳膊上还印着齿痕,看起来惨不忍睹。
代善更惨一点,两只眼睛黑了一圈不说,衣衫底下没一块好肉,被婢女扶起来的时候险些倒插葱栽倒在地。
一觉醒来,队伍已经回到建州。
褚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还盘算着好好游说伊哈娜,最好能把人拉拢到建州。
再不济也要度过美好甜蜜的一晚。
这下可好,一顿酒全都化作泡沫了无踪迹。
等到代善因为相思成疾再次找到长兄一醉解千愁,褚英坚决拒绝:“喝酒?我不喝,绝对不喝!”
代善:……
多璧城。
“格格,格格!”
伊哈娜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手上拿着上好的丝绸慢条斯理地擦拭刀身,被舒舒雅的声音一吓,险些一个哆嗦见了血。
舒舒雅从殿外闯进来,冲到伊哈娜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脸蛋上落满泪痕,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舒舒雅,先别哭,这是怎么了?”
伊哈娜长叹一声,把绸缎一抛,随手把长刀挂在腰间,用眼神示意满眼担忧但毫无动作的克充格。
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扶起舒舒雅,满是爱怜地抚过女人的脸颊,手指上沾了湿漉漉的眼泪。
舒舒雅更加委屈,眼泪关不住哗啦啦往下流。
克充格心慌了,九尺男儿僵立原地,手足无措地朝伊哈娜求助。
一旁的苏猛格被好兄弟一连串娴熟又暧昧的动作震惊地目瞪口呆。
试问:好兄弟脱单但不带我,怎么办?
“舒舒雅,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受了委屈,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舒舒雅最是坚强,比之男儿身也不差什么,她实在想不到因为何种缘故会哭得这般哀切。
对上格格关切的视线,舒舒雅脸上浮现出屈辱的神色,努力收回眼泪,靠在克充格身上的半个身子也挺得直直的,像朵骄矜的天山雪莲。
“格格,木拓、木拓他碰我,还想要撕我的衣服!”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呼吸声砸在耳畔“砰砰”作响。
几个呼吸间,克充格反应过来,收回安抚的大手,忽地起身朝营帐外走去。
“给我站住!”
克充格的身影僵住,胳膊上青筋暴起,牙根咬得咯吱咯吱响。
舒舒忍耐地闭了闭眼,手蜷缩紧握成拳,继续开口一股脑和盘托出:
“他说,拜音达里已经把我许给他了,还有格格——”
舒舒雅抬头,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眸燃起最纯粹的怒火,“那个王八蛋为了保命,说拜音达里正打算用格格和布扬古换叶赫那拉·东哥。”
苏猛格猛得看向舒舒雅,脸上露出和克充格如出一辙的愤怒,抬脚大步就要往外冲。
“都给我站住!”
伊哈娜瞪着眼睛,两个女真勇士顿时偃旗息鼓。
可怜苏猛格满面怒意,鼻腔里隐忍般喷着热气,身侧的手攥成沙包大的拳头,俨然是马上跟人干架的阵势——伊哈娜那警告的一眼威力格外巨大,让他硬生生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苏猛格瞪着的眼睛快染上血色,伊哈娜道:“出息!瞧瞧你们俩这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样子,连舒舒雅都不如!”
先前众人看拜音达里,只以为他性格暴烈自视甚高,此时再看分明是又蠢又毒,拿多璧城的城主就为了换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