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部多用力,用力,把身体带上去,该死的,快点。
陈洪友微微摇头,精神分散后更不可能移动,不知道要多久才会意识到。
呼——好累,呼——不能休息,太累了,呼——呼——不能停。
卡捷丽娜爬完楼梯,走向病房,距离宁萌确认死亡还有22秒。
15秒……
咔哒,病房门开,宁萌紧闭的眼皮下眼珠转动,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宁烨望着头顶遥遥无期的斑斓线条,毅然决然地扭头朝下拼尽全力冲向黑暗,头顶的线条随着他的举动剧烈波动,彼此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啊啊啊!”
现实中的他身子僵硬坐直,伸着脖子,嘴巴微张,像一只公鸡一般试图啄盘里的药片。
突然他猛地一个仰头,身子向后扬起,直到某个角度停止,随即脑袋朝餐盘直直冲锋。
“咳!”
宁萌瞬间被脖子上的重压惊醒,两手扒在掐住脖子的手上,怎么也扒不开,眼前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是谁,身体不停扭动,徒劳挣扎。
“嗬——嗬——”
嘴巴不停张开,冰凉的空气进入口中,却根本下不去,令人绝望的窒息感瞬间压垮她的精神,黄色液体浸湿了被子下面的床单。
“停下!”
脖子上的重压突然一松,宁萌扒住床边向下剧烈呼吸,用力咳嗽,咳出粘稠的口水,带有腐蚀性的胃酸顺着食管倒流。
她想要伸腿,两条腿却抖个不停,双手一个用力,摔下床头,朝门口爬去,惊恐扭曲了她的五官,痛苦让她的脸色通红,泛起淡淡的紫色。
卡捷丽娜目视前方,保持直立,没有任何动作。
“你找死。”
宁烨确认女人停下后,眼中带着森然的杀意,眼角流下一行触目惊心的血泪。
他的脸皮中间撕开一道裂缝,头颅朝两边缓缓打开,有什么东西在扭曲,躁动,想要从里面出来。
就在这时,上帝人身像空空的脑袋处突然绽放钻石般的夺目光芒。
宁烨的头颅瞬间闭合,他惊骇地发现,体内的诅咒气息如春雪消融般消失不见,诅咒核心瞬间躲藏到最深层的位置。
但他只觉得光线有些刺眼,还很温暖,就好像妹妹在他疲惫时抚头安慰一样。
另外,空气清新了许多。
陈洪友走到神像面前,闭上眼,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光芒逐渐减弱,消逝。
他没有丝毫防备地把后背留给宁烨,说道:“我喜欢这种好莱坞爆米花式的情节,通过设定一个短暂的时间和困难的任务,来让人们相信,主角就是天命所归,他身上有一种冲破一切的使命感。”
陈洪友转身看向跪倒在地,浑身被汗水打湿的宁烨,如此狼狈。
“我开始相信你了,我发自真心,可以向上帝发誓。”
他把宁烨扶到椅子上,俯身对视,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无论你遇到了任何困难,任何问题,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但出自一个长辈,一个朋友的身份,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是否带走宁萌,以你现在的身份。”
宁烨脸色阴沉,那诡异的光芒让他立马变回躺在案板上待宰的人类,这种完全失去掌控的极度不安全感几乎快要把他逼疯。
“你,还是刑官,或者哪个自以为掌握大势的杂碎。”他的面部由于极度愤怒出现转瞬即逝的抽搐。
“我不在乎你们说的那些半真半假,说一半藏一半的鬼话。
很多人都喜欢向我倾诉,因为我善于倾听,并在思考后发表看法。
很多假装朋友的女同学来找我聊天,听她们抱怨1+1为什么不等于口红,不要和那几个女生讲话,她们都是又当又立的碧池,电视剧综艺里的女主女明星好独立好觉醒,男主男明星好帅好想生猴子。
无论她们的相貌有多大差异,胸部规模堪比太阳系八大行星,她们都会说出一模一样从夜壶里倒出来的废料,甚至把+改为x都做不到,因为等于号后面的答案会是数学老师的脸。
我会回答,也许为了让你下单那只口红,他们把两个1拼了起来。
但我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那些话,如果其他人说你,我也会说同样的话保护你,我会替你保密,放心,你随时可以找我聊天,你保持独立思考的样子已经很厉害了,相信你可以找到符合心意的对象。
你尽管把夜壶里的宏伟计划,邪恶念头倒出来,我会用百分百的专注让你们心情愉悦,表现出我被你们影响,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宁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对你们还有价值,别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子把自己都骗了。我的底线,别碰她,还有驻点的人。”
陈洪友没有犹豫,用力握住他的手。
“成交。”
“哦,感知错乱。”
“嗯?”宁烨有些疑惑。
陈洪友笑得很寻常,唠家常似的说道:“其他主教三阶时的症状是感知错乱。
你比他们严重了整整一个大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