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里张开手,对方看了他几眼,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这才放下浇水壶朝他走来。
在对方的身上,席从褣几乎是很轻易的就能感受到纵容和偏爱,这让刚刚才身心俱疲的席从褣忍不住的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却始终看不清楚。
为什么这个人要对他这么好呢?
席从褣忍不住想,就像和他的思想同步,梦里的人也问出了差不多的问题。
“医生你不怕我说的话是骗你的吗?说不定我只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我的头根本就不痛,你为什么要这么容易相信我?”
他的声音是纯粹的不解。
“因为比起担心你说的是假话,我更担心你说的是真话啊。”
她回答:“哪怕你说了九十九句玩笑,可万一就那么一次呢,我正好错过了你的那句真心话怎么办。”
“所以你开得起玩笑,但我玩不起。”
她一边安抚一边嘀嘀咕咕:“我可不想一次的外向换一辈子的内向。”
男人目光专注的看着面前的人。
“医生。”
“嗯?”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烙铁,夭寿了又是这一句!”
“医生,好过分。”男人的嘴角始终带着笑容,然后下一秒就被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脑袋。
“手收太紧了,松一点。”
那一刻,似乎连梦境的阳光洒在身上都是暖的,席从褣的心绪不由得慢慢变得安静,直到那道身影突然消失。
他的呼吸骤然一滞,理智在那一瞬间甚至冲破了梦境。
不要医生。
“别丢下我!”
他在现实中睁开眼,发现身边有异样,警惕的转头,这才发现居然是安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边,一路滑到了昂贵的毛绒地毯上,已经睡着了,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
席从褣缓慢的眨了下眼。
突然想到梦境里的那位医生,和他称呼安溪时的医生,区别似乎只在于对方已经是成年人。
席从褣走下床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来。
另一边安逆渊也总算找了过来,倒不是他不知道安溪在哪,主要是他听佣人说,安溪似乎很期待的,拉着席从褣去对方房间玩飞行棋了。
他就想着,安溪也是难得这么期待和同龄人玩,哪怕他再不乐意,也不好做个大坏人
只是玩到这么晚,也差不多该停了。
这么想着,安逆渊看房间门似乎没关紧,就直接推开门,然而令他奇怪的是,房间内并没有两个坐着的身影。
安逆渊一言不发的,来到了偌大的床边,并看到了早已扔在地上的飞行棋。
席技刚和老婆打了一架,现在满身是灰到正准备去洗澡,然后晚上就去抱着老婆睡觉,期间经过了席从褣的房间。
对方的房门半敞,席技疑惑儿子平时可是经常关门的,他奇怪的往里看去就见到。
自家儿子正抱着人家家的白菜,睡的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平时一点风声就醒了,但现在哪怕白菜她爹手枪已经上膛,对着他的脑袋,对方都依然不动。
他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安逆渊嘴里仿佛魔怔的声音:“这一枪赌上我安家满门荣耀。”
“我绝不会打偏。”
席技:“停手啊!!”
你怎么不干脆顶着他脑门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