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故意的不是吗?”
祁途的笑容一僵。
“你是故意被他捅中的吧?因为我曾经去过那个仓库,以你的站位,以心理学家走动的角度,你应该是可以从光洁扶手栏杆上,看见对方向你袭击的倒影的。”
“但是你没有动,你就是故意让他阻止你,就是故意受伤,你就是想让我对你产生差劲的印象,然后继续把我赶走。”
安溪的声音斩钉截铁。
“所有人可能都会忽略这种细节,但你曾经可是赌王,你的观察力怎么可能出错。”
祁途的笑容依旧:“医生这么说的,好像我很舍不得你一样。”
“但你就是舍不得我不是吗?”
安溪却是轻易的抓住了对方的假面,并狠狠的扔到了一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因为在你生日那天,我去楼下找了被你丢出去的礼物。”
祁途的笑容已经开始收敛。
“但我没找到所以我就查了监控。”安溪看着他:“我看到你把礼物捡了回去,你明明那么喜欢,却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喜欢的东西扔开呢?”
“你在害怕什么?我明明在一直陪着你。”
“但你不会一直陪着我。”祁途第一次躲开了安溪伸过来的手,脸上依旧在笑:
“你知道上一个,上上一个,上上上一个对我说类似什么,永远会在我身边的话的人,现在都怎么样了吗?”
祁途的声音又轻又缓:“他们都死绝了。”
“而且死的很惨很惨。”
“所以医生离我远点,并不是每个烂人都值得被拯救的,就比如我,就像他们是口中的疯子。”
对方的眼里是强烈的排斥。
像是已经遍体鳞伤,所以抗拒着所有人。
安溪陷入了沉默,她站起身,祁途听到旁边越行越远的脚步声,知道安溪已经离开了,他知道医生一向是个聪明的人。
湖水在静静的流淌,祁途就坐在那里,眼底倒映的是水面上孤独的圆月。
在过去的生态中,月亮的身边似乎总是群星闪耀,但现在似乎也只剩下月亮了,哪怕偶尔能看到一两颗星星,都显得弥足珍贵。
可很快身后又成了脚步声,祁途微愣的回头,就对上了一节木枝,安溪把木枝塞进他的手中,赶着他问,你怎么回来了之前说:
“在我心里你就像这个。”
“我在你心里是木枝?”
“真是的,这可不是普通的木枝,是雪柳哦。”
安溪忽然从身后捧出了一大束花,一抹抹碧绿,点缀着着朵朵洁白的花朵,映亮了祁途漆黑的眼底,伴随着身后人温柔的浅笑。
“你知道吗,这是我最喜欢的花。”
“可能和别的女孩子喜欢玫瑰,山茶,那种热烈,从初始就美轮美奂的花不一样,我更喜欢培养花的过程。”
“雪柳一开始就是光秃秃的一根木枝,但只要经过养花人精心的培养,它就会散发出勃勃的生机,开出一簇又一簇的花朵,对我来说,这份美丽并不比任何的花朵差。”
“因此雪柳的花语也叫——”
“感谢你知道我不够好,依旧爱我。”
“不离不弃。”
安溪将一大束花塞到祁途的手中,“所以我注定是你赶不走的医生,死心吧。”
祁途抱着怀里的一大束花,又看到被他扔在旁边的树枝,轻声道:
“或许你未来,想起你今天的决定会后悔。”
“不可能。”安溪却回答的很坚定:“我绝不会怪自己过去的任何决定。”
“好也好坏也罢,因为我知道。”
“过去的自己站在雾里,也不知方向。”
安溪认真道:“所以我不会后悔,祁途只要你还在精神病院,只要我还活着。”
“我就一定不会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