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这几日她不闹不吵,还动不动往外跑。
竟是不声不响搭上了檀颂,存心等到今日才来搅局!
柔软的衣袖被攥紧,她落到李缨身上的目光如利刃,恨意熊熊燃烧。
她从没这般真心实意地恨过李缨!
“说话呀!”少女又催促。
“我……”
檀颂有些头昏,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落荒而逃。
“我走错了。”丢下这一句,他立刻转身。
却被李缨张臂拦住,“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替你说!”
“母亲,谢二小姐,在场诸位都听清楚了。我这姐姐可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她成过婚,却瞒着我们所有人!”
“今日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她前一个丈夫,从琼州千里入京,来寻她的!”
“什么……”谢玉瑶惊呼,转头诧异望向闻蝉。
李母则立刻呵斥:“缨儿,不许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忠勤伯府或许不知闻蝉的经历,国公府却是知晓的。
她也并非一直一直养在国公府,十四岁那年走了,直到今年才被自己那三弟领回家。
中间那五六年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人清楚。
谢玉瑶见这架势,已是信了五分,立刻问檀颂:“这位郎君,李姑娘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檀颂被人拦着不能走,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才定定转过身。
他不知闻蝉是否在看自己,他不敢看闻蝉。
“非也,我与这位姑娘,素昧平生。”
场面一时扑朔迷离,反正好好的纳吉礼,是被李缨给搅了。
谢玉瑶心底播下怀疑的种子,回去告诉国公府,细查起来,前段婚事绝对瞒不住。
李缨却仍不知满足,生怕旁人不信似的大骂起来:“你这孬货!自己老婆都不敢认?”
“怎么,你怕他们国公府,怕那谢三报复你不成……”
“李缨!”
这回喝呵斥她的,正是闻蝉。
哪怕已经与人和离了,哪怕她与谢云章都已重修旧好,闻蝉还是听不得有人当面贬低檀颂。
那一刻她无比清楚,檀颂不怕任何人,他只是怕给自己添麻烦。
谢云章赶到,匆匆踏入门时。
正听见闻蝉说:“他是我前一任丈夫,檀颂。”
窃窃私语四起。
谢玉瑶重重冷哼两声,才看见刚刚进门的三弟。
顾不得什么礼数体面,她匆匆奔至人前,指着闻蝉对人道:
“你听见了吧?她亲口承认了!她嫁过人也就算了,竟当我们国公府是好戏耍的,今日才从旁人口中知晓!”
谢云章又错觉脑后在发热,眼前一切都开始摇晃。
已经不知这样多少回了,这次他强撑着,拉住谢玉瑶,“二姐,此事我们私下再议。”
“可她……”
“二姐,求你。”
当日,闻蝉并没能和谢云章说上话。
他拉着谢玉瑶,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