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家大人还在床边坐着呢。
闻蝉不出声了,只对他继续招手。
石青心一横,想着反正他看不见,壮着胆子上前。
“娘子。”
闻蝉直接拉起他衣袖。
吓得那少年人大惊失色,看看谢云章,又看看床头的女人,牙都咬碎了,愣是不敢出声。
“你看。”
闻蝉叫他看,他只能低下头,发觉那处有个窟窿。
“不、不要紧的!”他迅速收手,“劳娘子挂心,娘子到底要买什么?”
闻蝉却笑。
“别问了,给你自己买吧。”
稀里糊涂,石青被打发出去了。
谢云章目睹全程。
在闻蝉牵人衣袖的那一瞬,他落在膝头的手,指关便隐隐发白。
可恨石青那小子,这种时候倒学会稳重,愣是一声不吭,只无头苍蝇似的眼神乱飞。
“你叫他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她好端端的,把人叫进屋里,还拉人衣袖。
对了,石青的衣袖破个窟窿,她是怎么发觉的?
她一直在盯着石青看?
“没事,你叫他进来作甚?”
闻蝉却打个哈欠,自己调了调枕头,躺下去。
“公子我困了。”
谢云章的指骨,差点没透出皮肉。
一个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一个是在身边多年的心腹,他不应当疑心。
可当着他的面……
“杳杳。”
谢云章想再旁敲侧击几句,她却早已背过身,像是已然浅眠。
一口气郁结在胸膛。
至于那刘氏夫妇,也有些夜不能寐。
刘康一听他们一行人也到了此地,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故意跟着他们来的。
虽然一天过去,两边相安无事。
“都怪你这娘们,管不住嘴,什么事都告诉他!”
刘氏自然不认:“要紧话我可一句没说,是他自己胡说八道。”
“那他怎么又追过来?贩盐的事,要是被上头知道,被我们露馅了,你跟我谁都别想活!”
“我看他也未必是追我们。”
刘氏吊梢眉蹙着,心中不安,又起了念。
“一个病秧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