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情报处依旧坐了一堆的大爷大娘们,看到楼红英回来,这帮情报站成员又找到了话题。
“她怎么回来了?都不是咱村的人了还整天往咱村跑。”一个大娘摘着一盘向日葵上的生瓜子,边嗑边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另一个婶子说,“人家虽然不是咱村的人,但咱村有她的男人。”
“胡说八道,她不早和傻柱离了吗?男人在哪。”
“齐梁啊!要说这齐梁论长相,论人品,论能力,哪项不比傻柱强,她能舍得放手。”
看着这帮人又闲吃萝卜淡操心,楼红英懒得理他们,招呼也不打,拉着行李箱往村里走去。
这又让那帮老头老太太挑了理,“看她那样子,装什么装,这肯定又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
楼红英加快了脚步往齐梁家走去。来到齐梁家的小院门外,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旁边还种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她刚准备叫人,忽然听到院里有人在喂猪的声音。
女人?齐梁院子里有女人,还在喂鸡喂猪。难道,他结婚了吗?楼红英心往下一沉,纠结了一会儿准备离开,不打扰他的生活。
刚走几步,大门开了,女人咳嗽一声,楼红英回头一看,这个女人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岁,应该不是他妻子吧。
楼红英心里踏实一些,中年女人问,“姑娘,你找谁啊?”
“哦,我找齐梁,他在家吗?”楼红英小心翼翼地问。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楼红英,笑着说:“在呢,姑娘你先进来吧,我去帮你喊。”
楼红英跟着进了院子,她突然紧张起来,好几个月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这时,齐梁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馒头,看见楼红英馒头掉在了地下,眼里全是惊喜,“红英,你咋回来了?”
楼红英有点局促不安,“我就回来看看,这里的变化好大,又有鸡又有猪的,很有家的感觉,这位阿姨是谁?”
齐梁赶忙介绍道:“这是请来帮忙料理家务的阿姨,家里村里事儿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楼红英听了,暗暗松了口气。
阿姨笑盈盈地说:“你们聊,我先去做饭,姑娘喜欢吃什么?”还没等楼红英回答,齐梁就对阿姨说,“你去做个辣椒炒豆腐,她最爱吃这个。”
然后齐梁又看着楼红英,眼神有些复杂,“红英,你变了,进城半年变得洋气更漂亮了,再看看我,整天忙着村里的事,天天一身泥,在你面前有点自卑。”
楼红英说你自卑啥?我也还是以前的那个乡野丫头。
“过得咋样?”齐梁摸了摸头。
楼红英眼眶有点泛红,“还是老样子,在城里打拼不容易,唉,等以后再程你详细说说,你呢?”
齐梁叹了口气,“我就守着这个村,以后也不打算再离开,种地养猪,带着乡亲们找发家致富的道,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楼红英低着头轻声说:“还没定呢,就是突然想回来看看你。”
齐梁心中一动,却又故作镇定地说:“其实我也一直盼着你回来。”楼红英抬起头,目光与齐梁交汇,两人一时无言。
此时阿姨端着菜进来,打破了这份沉默,“来来,吃饭吧。”
楼红英突然有种新媳妇见婆婆的感觉,这个阿姨很好,很慈祥,虽说五十多岁,可那个年代的农村女人,五十多已经是老年状态了。
吃饭时,气氛略显尴尬,齐梁想给楼红英夹菜,可能是因为紧张,筷子发滑怎么也夹不起来。
齐梁真得单纯可爱,那种印在骨子里的朴实,是那些老油条没法比的。
楼红英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睛有些湿润,“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豆腐了。”
阿姨说好吃就多吃点,我经常听齐梁念叨你,心想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今天一见,长得真俊啊!齐梁拒绝了很多媒婆提亲,就是为了等你。
阿姨的话让楼红英心里一热。
这顿饭,让楼红英找到了家的感觉。
饭后,齐梁提出去村里转转,看看这里的变化。
两人漫步到村子的小河边,仅半年时间,就感觉村里有了进步,村民的精气神也不一样了,以前是懒散,木然,因贫困导致的幸福感低。
现在,人人脸上挂着笑和动力。
齐梁鼓起勇气说:“红英,当初你走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现在你回来,我的心,又开始乱了。”
楼红英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缓缓说道:“在城里的日子越难,我就越想念这里,想念你。但我又怕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齐梁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可是我们之间好像总有东西隔着,你向往城市,我离不开农村…”
楼红英的心揪紧,其实她想说她不是向往城市,她最爱的还是自己的家乡。可是,家乡容不下肉身,他乡容不下灵魂;半年前的离开,也是无奈之举,她怕自己再一次陷入感情的泥潭,所以躲了。
最终,她轻轻挣脱开齐梁的手,说:“顺其自然吧,我对感情已经失去信心了,婚姻是消磨爱情的,偏偏爱情是易碎品,不如保持现状就好。”
说完便转身向村子走去,留下齐梁独自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楼红英让齐梁先回去,她想自己在村里转转。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脑子里想着齐梁刚才说的话,心乱如麻。
她曾经的梦想是,和齐梁结婚有个家,给他生两个娃,最好都是儿子,那样她就是家里唯一的女人,也不会有女儿来分享齐梁的独宠。
可是,有很多事,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楼红英之所以狠心的拒绝齐梁,还有一个心结就是周启文。在这件事上,她觉得对不起齐梁,有种背叛他的感觉,虽然这事错不在她,当时齐梁也有了翠莲。
她最后悔的就是和周启文有了亲密关系。
但话说回来,像周启文那样的男人,用那样的追求手法,是个女人都会沦陷,更何况是处在痛苦与孤独中的楼红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