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采摘完草药回了家，孟桑手持扫把弯腰扫地。
“妈。”孟桑扔下扫把，接过王云身后背着的背篓。
背篓沉甸甸的，往里一瞧，里面还有些红灿灿的野果子。
“你把这果子洗了吃。”王云露出灿烂的笑容，揉了揉孟桑的发顶。
孟桑抿了抿唇，紧紧的攥着掌心：“妈，我想考中专。”
王云一怔，随即捂着脸嚎啕大哭。
小桑成绩优异能考上大学，现在却想考中专，她明白，小桑是想给家里减轻负担。
“妈，别哭，中专免学费包工作，挺好的，我就算考上大学，最后的结果也是分配工作。”
王云抹着眼泪，自责愧疚的看着懂事的女儿：“都怪妈不好。”
孟柳匆匆走了进来，她拧着眉，杏眼睁圆：“气死我了，孟秋收不就是有了个儿子吗？有什么好得意的，婚前就勾搭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货色，指不定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王云：“这话千万不要在外面说。”
孟秋收有了儿子正高兴着呢，要是听见这么扫兴的话恐怕会发疯。
“知道了知道了。”孟柳不耐烦的回答，她眼珠一转，笑着问道，“姐，你考虑的咋样了？”
孟桑别过脸不去看孟柳得意的笑容，她不懂妈妈为什么偏心孟柳，明明她比孟柳好很多很多。
孟柳可怜的抱住了王云：“妈，我跟姐姐不一样，姐姐成绩好，能考上中专，但我不一样啊，我考不上中专，如果连高中都上不了的话，那我这辈子就算毁了。”
王云叹气：“你姐姐跟我说了她要考中专，妈努努力，供你读高中，上了高中后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孟柳从王云的怀里挣脱而出回了屋，看着墙面上挂着的那幅画，孟柳笑的春心荡漾。
王云看向蹲在地上择草药沉默不语的孟桑，鼻尖一酸：“妈对不起你。”
她要是有钱，就能供两个女儿一起上高中了。
“考中专挺好的，小红小清和宝儿都准备考中专。”孟桑声音有些低沉，她低着头，用力眨眼，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中专再好哪有高中好，哪有考大学好？
王云有些诧异：“小清也考中专？”
孟秋实家不缺钱，却让孟清考中专，说明中专很吃香。
“小桑，这阵子你好好复习，这考中专的人那么多，可别被刷下去了。”
孟桑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李红星站在孟桑家门口徘徊了很久，这些日子他们相处的很融洽，但他依旧不敢表明心意。
王云出来扔垃圾，瞧见了李红星，她一脸了然：“找小桑？”
李红星对孟桑的热乎劲王云看在眼里，孩子这么大了，正是情窍初开的年纪可以理解。
有些人家儿女才十五六岁就相看人家了，当然，这是不正常的，没人性的东西才会把十五六岁不到的女儿嫁出去。
李红星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伯母好。”
王云轻笑一声，也就小桑那丫头开窍晚，没有察觉到李红星的心意。
“我喊小桑出来。”
李红星眼睛一亮：“谢谢伯母！”
过了一会，孟桑神色萎靡的走了出来。
“小桑，你怎么了？”李红星脸上的笑容消失，明显能察觉到孟桑的情绪不对。
“我准备考中专了。”孟桑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泪珠在眼眶打转，有时候真羡慕李红星，每天无忧无虑的，就算成绩垫底，也不会受到父母的责怪。
“你不是想考大学吗？怎么就……”李红星哑声，孟桑的家庭条件不好。
“你等等我，我一会就回来。”李红星转过头拔腿就跑。
过了一会，李红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往孟桑的口袋里塞了几张钞票。
孟桑掏出口袋一看，约摸着有三十块钱，她眼皮一跳心下一惊：“你哪来的钱。”
“你别管，你拿着这钱就可以上学了。”李红星心虚的移开目光，偷拿家里三十块钱顶多被臭骂一顿。
他的压岁钱被他妈攒着，就用压岁钱抵了吧。
孟桑脸色一变，把钱还给了李红星：“你偷拿家里钱了？”
李红星忙不迭的解释：“我这叫借用，这三十块钱我拿我存在我妈那里的压岁钱抵！”
“我讨厌你这样的行为！”孟桑神情严肃的盯着李红星，“如果你以后还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还是别做朋友了！”
李红星脸色一变，恳求道：“别这样，我改我改。”
“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钱还回去。”
李红星有些不情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