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她不急,自己的床榻上多了个男人!这会吓到冯嬷嬷。
吓也是其次,万一魏迟为掩人耳目起了杀心,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所以她一个劲地催促冯嬷嬷出去。
冯嬷嬷嗯了一声:“好,那我先出去了,我还得去叫人把春杏背起来……我可背不动这胖丫头。”
冯嬷嬷出去关门的一瞬间,云冉瞬间冷冷指着外面:“出去!”
“孟云冉!”魏迟气急败坏。
“云深阁不欢迎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云冉说完后,兀自侧过了身去。
她屏心静气许久,终于听见他快步出了屋子。
而此时院外的四海,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看见人出来后,急急迎了上来:“殿下你可算是出来了!刚刚小的去寻,差一点撞到了他们院中的老嬷嬷。”
“没出息,连个老太婆都避不开?”魏迟冷漠说完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几人也飞速赶了上去,一行人很快出了孟家,翻身上马往骊山赶去。
一路上,魏迟骑得极快,快到马匹都有些承受不住,鼻息声有点粗重。
可是他压根没有减慢的意思。
这晚,从临安城到骊山,策马明明需要三个时程,可是魏迟竟足足缩短到了两个时程,天还未亮,他便已经到了。
此时的几位随从和这些马匹早就累瘫了。
骊山的清晨远比临安城内更寒冷。
他翻身下马,呼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炸裂的肺腑,被撕裂的心脏却丝毫没有好受。
四海鼓足勇气上前:“殿、殿下,二小姐她……”
“闭嘴,以后休要提她半个字!就当她死了!”
四海吓了一跳:“是,知道、知道了……”
……
云冉几乎是一夜未睡,天亮的时候,她去瞧了一下春杏,瞧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对魏迟的厌恶也更深了一些。
只觉得此人行事诡异嚣张,十分让人反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温柔的少年了。
“二小姐,早上天凉,你快进屋去,老奴马上给你端热水进去。”
云冉嗯了一声:“今两日让春杏歇着,摔到头的地方抹着药。若是头疼恶心什么的,就请丈夫来瞧瞧。”
“好。这死丫头命真好,若是二小姐你没寻回来,她怕就死在那赌坊了。”冯嬷嬷嘀咕着干活去了。
云冉叹了口气……哪里是春杏命好,这些事分明是自己连累的。
她并不愿伤及无辜。
自己的命已经是腐朽不堪了,就不连累别人了。
早膳是清淡的小米粥,另外几碟面点小菜,均是少油少盐的清淡菜色。
上午她除了看账本,就是在院里看书抄经文……
临安城的冬虽然已至末期,可也冷得很。
她的身子骨脆弱得跟泥做的一样,在院里多吸了几口冷空气都难受,更不敢出门了。
抄了几页经书后正要用午膳,院外传来了喧闹声,像是有人在门外嚷些什么。
冯嬷嬷急忙去看,过了一会儿跑了回来,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二小姐,不好了,国公爷出事了!”
“出事?”云冉从桌前站起,“什么事?”
“门房来报,说国公爷被马撞飞了,吐了血人也晕过去了,正在送回的路上。”
云冉很惊讶。竟然真的出事了,自己那个梦再次应验了。
她追问起来:“门房有没有说,到底是怎么被马撞上的?”
“好像是说国公爷昨晚被人拉着多喝了几杯,早上的时候酒还未醒。加上队伍后有女子摔了一跤,这一混乱下,他就被挤了出去。”
云冉扶着桌子,更为惊愕。
这真的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二小姐,我们要去看看吗?”冯嬷嬷低声问,“夫人已经赶去门口接了。”
云冉确实不愿去的,自己这个父亲自私且功利,向来薄待自己。
可是,按名义来说,自己仍是孟家的女儿,该做的场面事,也避不开。
所以她迟疑了一下:“去看看罢。”
去的时候,孟氏已经门外翘首以盼了,她焦灼得一直踱步,满脸的忧愁。
瞧见云冉出来,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愤怒地走了过来:“你那天是真的梦见你父亲被撞之事?你为什么不跟我们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