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被华轻放在桌子上,随后她便从口袋中取出了小本本。
“阿波尼亚小姐,不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我是否可以进行记录?这对我们之后的细节分析很重要。”
华认真的说道。
“这是自然。”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黄昏街的崩坏反应很强烈,除去被感染的孩子们,还有很多流民与暴徒都存在崩坏病的情况。”
“如果不是顾先生的招教与政府的救助,想来黄昏街便早已沦为人间炼狱……所以,我们需要逐火之蛾的帮助。”
阿波尼亚语气诚恳,脸上也是充满了对病人们的担忧。
只是,樱却叹了口气。
“阿波尼亚,我想你有些太过美化逐火之蛾。”
樱意有所指的看向阿波尼亚。
“在下从总部接受到的指令的无差别剿灭黄昏街存在的所有反应源。”
“如果不是有顾铖和其他核心人物为我们遮掩,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的就不是在下了。”
言语冰冷,似乎处处充满危机。
语气平淡,又仿佛根本置若罔闻。
“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顾铖那般充满人情味……但……”
阿波尼亚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唉声叹息,随后是片刻的沉默。
“进去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会和顾铖与逐火之蛾有关。”
“我知道阿波尼亚想借助逐火之蛾的能力来缓和黄昏街的危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循序渐进。”
樱打破了沉重的氛围,用茶润润喉之后才示意着华向福利院里面走去。
“千劫会将孩子们接到疗养院进行治疗,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规划这几天的行程,不必急于一时。”
“对于抑制剂的情况,其实……唉,顾铖已经尽力了。”
阿波尼亚叹了口气道。
“樱,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并不多,所以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修女陈述着,心中仍在祈祷。
为樱,为顾铖……为自己,也是为了福利院的大家。
人生如迷雾路途,处处危机繁琐不知归途,逆旅不觉累,回望方知始终。
黄昏街,只是顾铖反抗逐火之蛾的第一步罢了。
谋权者无情寡义为均衡保留苟存,殊不知败退之势已然升起。
缕缕争夺的并不是享乐安逸的权柄,而是保守与进攻的立场纷争。
是留存机会等待希望流逝至终焉之际?还是一鼓作气,以小我搏全未来?
生命便因此而崇高,死亡也因之升华。
无限的蜕变正是被历史奏响的挽歌。
……
窗外星云连坐,环月,白洁如缕。
镜中人沉寂,冷淡的面容倒映出窗外的银河,清冷漠然,又似带忧虑。
“凯文……
“如果我不曾听闻哀歌,也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接纳安逸。”
顾铖双目低敛,根骨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连带着一旁摆架上停滞的试管也在颤动。
踏……踏踏……
黄昏以后格外宁静,脚步声在实验室的楼道中回荡,总觉孤暗。
“看起来我们的顾教授即便是被革职了也不忘初心呢~”
“大半夜不回宾馆在实验室做什么?”
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挑逗韵味,那位熟悉的佳人款款缓步而来。
“还是说……”
“我们的顾大教授接受不了宾馆的冷清,反而将自己的热情奉献给实验?”
梅比乌斯恢复了往日的穿搭,仍旧是那款老成的白大褂遮盖住里面的半身旗袍。
“看你不在宾馆,又怕你再做什么傻事,我也只好来实验室看看。”
顾铖回应着,从窗边起身,一副愁容换做了最为温柔的微笑。
“傻事?说到这个谁能傻得过某个自以为是的蠢材?”
“再怎么说基因融合也比结构取代这种事情安全得多。”
梅比乌斯不以为意的反驳道。
顾铖笑容不变,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自己所有的耐心全部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