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面庞削瘦,神情沉默,缓缓注视着远方,那迟暮而温暖的夕阳。
连那般强大的镇守都死了。
那样的生灵,寿元近乎无穷无尽,但今天他还是看到了那一场雨。
看来距离那段岁月,当真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了。
太玄师尊,难道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
“狗死了,猫消失了,鱼是幼儿心性,鸟疯疯癫癫的,就剩你还算正常,守在这里。”
“玄龟。”
“我也要死了。”
“再过不久,可能就只剩你一个,还在这里等着了,你能熬下去吗?”
灰衣老者望着脚下的石龟,静静沙哑呢喃问着,似乎也是在问自己。
他们真的已经等待那个人太久了。
无尽岁月过去,但他还是没能回来。
“想通了,告诉我。”
“如果不愿再等。”
“我死之前,可以帮你解开。”
灰衣老者沙哑说着,拍了拍石龟头顶,转身离去。
他走之后。
顺着石龟头顶,默默淌下,一颗干涩的泪。
不知道是他。
还是玄龟流的。
…
两日后。
墟界中,某一处灰白的天幕,竟是星辉点点,映照出微弱的光辉,洒在谷底。
幽暗,静谧的深谷中。
一个少年身影,安静闭目盘坐着,浑身染血的衣衫碎裂,结痂焦黑,长发舞动。
那些星辉,不停洒在他的身上,变得滚烫,于是自那血肉骨缝间,便渐渐透露出了,一抹抹淡淡明灿的金辉。
“咔嚓!”
随着,那些血肉,愈发灼热滚烫,明灿金辉透露而出的越来越多,他焦黑肉身表面,那些的伤口结痂,以及淤尘杂质,也都随之疏疏脱落了,碎了一地。
便如同是那,旧时代里,剥落的僧人大殿的漆皮。
露出内里,如新生一般,稚嫩而又古朴,明灿的金辉,氤氲全身,显得神圣。
这一整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良久时间过去。
那些金光,跟随澎湃血气流动,全都敛去,归于平静。
恐怖而又威严的威压不见。
盘坐在地的陈岁,缓缓睁眼。
“嘭!”
双眸威严,漆黑的瞳子深处,透露出刚猛霸道的金色,都不用动用灵气威压。
便直接令身前的山壁,猛地开裂出,数十丈长宽的深坑裂隙,恐怖异常。
疏疏尖利巨石,自高空掉落。
砸在他赤裸的身上。
却没能留下半点的痕迹。
甚至连灰尘也没有,就如同被晒干的泥土,轻轻一碰,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