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记得。
那一天晚上，他在院落之中。
曾见到群山万壑，极远处的天空之中，有一棵通天万丈的木柳，在雷海之中狂舞，刺穿一尊又一尊大妖的身体，将他们吸成干尸。
那般恐怖的景象，宛若镇世魔神。
即便是如今的他，也是远远不及。
拔刀，也不会有任何胜算。
只是那真的不是幻觉吗？
思索之间。
陈岁身前，已是出现了一座漆黑的古寺。
“你自己进去吧，我们在外守着。”
邓白术与狈神，都停在了百余步外，神色中，明显带有畏惧感。
“故弄玄虚。”
陈岁见状，眉头一挑，平静地朝那座漆黑的庙宇走去。
他的背影，没有犹豫地，迈过那古寺的门槛。
随后大门合上，重新恢复漆黑。
就像是，被吞入无尽的深渊黑暗里了一般。
再也挣扎不出。
……
古寺中，光线黯淡。
许是因为四面院墙，太高的缘故，遮挡住了天外那位仙人双瞳间的太阳，阴影如网一般笼罩。
陈岁在寺中，默默往前走着，表情凝重。
因为在走进这座寺庙的一瞬间，他的心底，就仿佛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令他哀伤，痛苦。
犹如在霜雪之下，渐渐凋零，枯萎的花朵。
又像是将死之前不甘的痛意，堵住心口，一度窒息。
“这是怎么了？”
陈岁停下脚步，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漆黑的高墙，什么也没有。
再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的路，已经看不见了。
黑暗之中，唯有一排浅浅的脚印，正在被飘雪，一点点的掩埋着。
空间四周，到处都是凋零的枯败之意。
便是连天地灵气的流动，都缓慢了起来。
“什么情况？”
陈岁脸色泛白，用力呼吸着，表情难看，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却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因为他能感受的到，在这片阴暗的空间中，便是自己身体间的生命气息，都是在缓缓枯萎着。
恐怖的是，陈岁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唰！”
于是，一声轻响，陈岁果决地抽出腰后的刀，面露凶悍，准备搏命，却又不知该对准谁。
因为他的面前，除了四周高墙，以及好似逃不脱笼罩天地的阴影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