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6号把死去穿越者的替身,还有本地土着的替身,都缝合到了他一个人的替身身上。
土壤翻滚,为6号敞开内部的通道。
走在搭好的台阶上,六号看到了桑塔纳的石像。
他也听到了陷入疯狂和迷茫的痴愚声。
灵魂在歇斯底里的哀嚎。
“都死了,我是谁,痛,救救我,好黑。”
“初次见面,十一号,”六号尽量平和的声音,不去刺激十一号的精神。
良久的沉默后,是勉强的平和。
“你是谁?好熟悉。”
“就叫我六号吧,”六号找了个位置席地而坐,也不在乎脏与干净,他身上的风尘,比深地里的土壤还要疲惫。
“那我是谁?”
身影很疑惑,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原来如此,”六号对着石头雕塑笑出了泪花,“没死的十一号,也濒临崩溃了。”
“嗯?”
“没事,”6号对着11号寄存的雕塑伸出手,“我马上就让你理智清晰。”
无数灵魂缝合而成的替身发送能力,一阵撕扯后,雕塑中传来闷声。
“6号,是你吗?”
“是我,11号,你这样说话,让人舒服多了。”
6号心力交瘁的躺在地上,懒洋洋的,难得舒服的姿态,开始讲述一路的旅程。
“穿越者中,有人成了吸血鬼,用尽一切办法,活了下来。
带着石鬼面,给他人使用。
穿越者们,也利用虫之箭,将自我灵魂超脱,摆脱了系统的掌控,而且反向吞噬了系统。
为了寻找艾哲红石,我们组队,屠杀干净了波纹一族。
他们的嘴是真的硬,宁死也不肯说出艾哲红石的下落。
还好我们有虫之箭,觉醒的替身中,有翻阅记忆的,通过查找,终于找到了艾哲红石。
可惜,只有柱之男,才能利用石鬼面成为究极生物。
吸血鬼带上艾哲红石的石鬼面后,实力只是进一步增强,勉强在太阳底下活动一段时间,身体虚弱疲惫,就好似鱼儿能在空气中存活的时间一般。
这个时候,本世界的人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拥有替身了,一个比一个bug。
同伴死的很多,活下来的也不少,而后,世界开始了重置。
就像是电脑面对病毒后,无能为力的最后反抗。
在此期间,幸存的同伴也有不少死去的。
每一次世界重启,敌人就会变强刷新一波。
而我们只能原地踏步。
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的替身还算行,能缝合他人替身获取力量,东拼西凑后变成了当前模样。
所以能一直跟得上时代变革。
但是,过多的缝合他人替身,也让我在杂乱中濒临崩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崩溃而死。”
“那我呢?”十一号不解的发问,“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认知出现了模糊。”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6号在地上很放松的说着。
“世界重启过程中,我们发现了本该死去的家伙们,都活了。
偏偏我们穿越者,死的不能在死。
我不知道,那些重新活下来的人,还是不是他们本人,还是披着一样人皮的另一个人。
但我知道,穿越者一旦夺舍了某个人,在一个个的轮回重启中,他会不断的认同自我的身份。
8号夺舍的是个皇帝,在第3次轮回中,他还能记得自己是谁。
但当我到来到皇宫中后,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个穿越者了,哪怕是在我的替身作用下,也只能让他勉强回忆起来点滴。
你呢。”
“我……”十一号踌躇了下,在雕塑中说出。
“我还能感知到自己是个穿越者,但是我对你说的这些,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如同在看一段与我无关的电影,遇到的不相干的人。”
“这就对了,”六号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悼念那些消逝的人。
“白色的纸张才好涂抹颜色,失去自我,无情无欲后,下一步,就是要往你的精神上填涂色彩。
你,就会成为下一个桑塔纳,没有例外。”
“是嘛。”十一号的声音在雕塑中淡淡回响。
六号补充,“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想着,爱炸地咋滴。”
十一号的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这就是命运,”六号自嘲的笑了笑,“先把你灵魂在一次次的轮回中洗涤的无欲无求,最后肆意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