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被舞女团筛选下去,扔到穷到吃土的贫民窟去,只剩下死路一条。
在舞台上,蜜特拉总感觉自己是笼中的鸟雀,任人随意观赏把玩。
为了让台下的观众兴奋,歌舞团专门开通了特殊打赏。
真金白银购买鲜花,扔到卖舞的舞女身上。
无论脚下有多少打赏的物件,舞女都要踩踏着恨天高一般的舞鞋,灵活舞动。
娱乐性质的舞女,怎么可能有干净的地方。
等到蜜特拉这一批舞女成年后,管理的人员,大概就会以此为噱头,售卖清白。
当然,不听从统一的安排也是可以的。
试图拥有自我的人,都会被所有娱乐场所共同封杀,只能换个行当生活。
蜜特拉回到家,试图和大字不识几个的父母商量未来。
这些年她赚取的钱财,基本都被父母拿走了,自己没留下多少。
她想要换个职位,服务员端盘子端碗也好。
原本喜笑颜开迎接她的父母,脸色一下子变的阴沉,啪嗒啪嗒抽起旱烟。
后来越想越亏得慌,联系起了娱乐场所,准备把她卖了。
蜜特拉跑了,在歌舞行业,鱼龙混杂的场所应酬,她早就看出来父母脸色的不对。
但因为她真的没有选择了,只能试探一番。
结果,人心从来经受不住试探。
她辗转几个城市,手里仅有一小点自己的积蓄。
为了生计,她找了几份零工谋生。
美貌在生活中总是会受到优待的,但这份优待总是有代价。
同性别的人,暗地里骂她不知廉耻,狐媚子样,一看就是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
而异性,那无缘无故的示好,有几个问心无愧,有几个不是想着一吻芳泽。
想要通过廉价的关心,占有本就不可能和自己有所交集的异性。
多次示好后得不到,便会恼羞成怒,造谣对方人尽可夫?
蜜特拉看透了,在舞台上跳舞的她,曾一次次往下看,看那些欲望,疯狂。
底下的狂热粉们挥舞钞票,节衣缩食,倾家荡产,只为了舞女们片刻廉价的舞姿。
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搞不懂。
有时候,她会把自己想象成金块,玉石,华丽贵重的玩意。
这样可以让她放空大脑,不胡思乱想,自我内耗。
无数人趋之若鹜,她自己却不明白自己的价值何在。
同时,所有人都是会欺骗自己的。
父母口头上说着爱,图谋榨干自己的价值;
歌舞团说着让她们当成第二个家,然后公开售卖她们的身体;
女人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骂她婊子。
男人们一个个彬彬有礼,不过是贪图她身子。
看透了这一切后,蜜特拉又重操旧业,登台当舞女。
她只能趁着年轻,售卖自己这种容貌不错的脸蛋,有活力的身体。
这样,年老色衰没有价值后,才能攒够充足的养老钱。
蜜特拉在舞台上跳着,旋转着。
直到那一天,她的眼光匆匆谅过台下,她看到了黑发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对方不像个人,或者说,对方好像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看她的眼神,不沾染情欲,而是在好奇。
宛如孩子在看到金块后,不明白大人为何对其喜爱的好奇。
蜜特拉心脏跳的厉害,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命运的道路在她面前分叉。
选对,选错,全在一念之间。
人生的重大转折,很多都在某个关键节点的选择。
舞台后,蜜特拉主动找到了桑塔纳,她愿意奉上自己的一切,只求改变。
“我这行为算什么呢?”迪奥的荒废城堡中,蜜特拉脚踢飞一块碎石头,看着石头陷入泥水中,翻滚。
“卖身子?”
蜜特拉不知道,一抹鲜红的血染红了床单后,她拥有了非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