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露已经走的很累,现在完全是在凭借本能、机械的移动着双脚。
她咬紧牙关。
要是还没走出去的话,今晚要怎么办呢?
要是城堡主人或者其他参与者正在看着自己、等着她出去自投罗网怎么办?
这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不夜露越想越多,越发害怕。
她知道这样的焦虑很不对劲,但怎么也停止不了消极的想象。
心中全是糟糕的预感。
嘴唇咬出了血,尝到的铁锈味让不夜露一个踉跄,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呕——!”
好难受……
什么都吐不出来,胸口的胀痛感却越发恶心。
她忍了又忍,艰难的直起身子。
汗水腾起热度,流过结疤的伤口时隐隐刺痛。
快逃走。
不夜露喘着粗气。
一定要远离这一切!
又不知走了多久,不夜露的眼前都开始打转时,终于能看到头了。
远处是一条明显修整过的平整公路,右转过来,便可以上到城堡这条小路,左边则是一大片枯草地,依旧看不见人烟。
不知道能不能拦到车?
不夜露眼睛一亮,感觉希望就在前方。
吊起一口气,她使劲儿调动僵硬的步子,跌跌撞撞的奔向终点。
刚冲到公路上时,一辆黑色汽车从那边开了过来,不偏不倚的停在入山道口前,和不夜露撞个正着。
不夜露打量着这车。
这是心电感应吗?
居然这么巧就遇到车了?
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遮住下半脸的面具,深潭般的眼瞳。
不夜露心头一跳。
……竟是梦魔。
许久不见的梦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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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十足狼狈的她,梦魔竟是一下子变了神色,眉头瞬间皱起。
饶是不夜露已经气喘吁吁,满脑子想的都是逃跑,但也能感觉到梦魔气息的变化。
起风了。
这阵风却那么沉重。
对梦魔来说,面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那身黑色的裙装,沉静肃穆,像是一团蔓延开的暗影。
它们如同孩童般快乐地笑着,纷纷涌进他的口腔、鼻子,钻入他的身体,直到所有的缝隙都被填满,让他连呼吸都做不到。
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是啊,死了,才会有人给他、给他们,给他失去的一切祭奠。
这场葬礼,没有旁人,来参加的只有这个女人。
只有她。
梦魔凝视着不夜露。
这是挑衅?
还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