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说:“我还以为他不会在意这种事。”
魏语迟嗤笑一声:“他在意得要死,不止在意得要死,还在意到想让我死。”
“谁让咱们俩当年是自由恋爱,他一包养女学生的老男人当然受不了,你也挺倒霉,看在你要走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我不原谅你。”
成年人了,魏语迟也不是什么痴心不改的男二男三。
他帮助江月的感情因素其实占比很少,更多的是为了报复,周颂年倒霉,他高兴,更何况江月还给了他很大一笔钱。
江月出逃,不管在周颂年眼里是死是活,他估计都没空再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魏语迟可以趁此机会,再卖几个概念把公司股价炒起来,然后卷着钱跑路出国。
他没必要跟周颂年斗个鱼死网破,一来斗不过,添点堵出出气就好,二来年轻时候感情上的一时意气,怎么能比得过可以傍身的钱财,以及他的未来。
他知道江月也知道这个道理。
时过境迁,两人都不再是什么好好学生,暧昧同桌。
反而一个成了背夫出逃的豪门贵妇,一个是拿创立的游戏公司当跳板,想卷钱离场,顺便报复报复旧人的投机主义者。
曾经所谓的青涩情感早已变成腐烂的橘,渗出的汁水香而烂,早已不能入口。
江月想说些什么。
魏语迟知道她要说什么,左不过就是些愧疚之言,她是个心软的人,知道他曾经的遭遇,自然会觉得心中不安。
“江月,你也不用觉得太对不起我。”
魏语迟说:“我回国后也坑过你,故意对着周颂年胡说八道,挑拨你们的关系,我其实挺见不得你好,我这人打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内心还很小肚鸡肠。”
这是她以前抱怨过他的话。
他们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朋友,相互揭短,嘴上都不饶人。
江月笑了笑:“唉,没办法,我连累了你,我当年不应该因为心里不平衡就把你当成……”
“别说这种话。”
魏语迟打断她:“江月你别跟我说这种话,我怕我骂你,你知道我嘴很毒的,我现在可不会让着你。”
他话说得很急切,打断的速度非常快,像是把这段用来阻止她的话语翻来覆去在梦中练习了很多年。
“江月,我遇见你真是倒了霉了。”
魏语迟抱怨般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又笑了出来:“希望你背负着良心债过一辈子,毕竟我这人真的很自私小气,自私到只要跟你未来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我就永远不祝你幸福。”
一道远光灯朝着他们的方向打了过来,是来接江月三人走的汽车。
喇叭声响起,江月跟魏语迟都吓了一跳。
他们条件反射般朝着车的方向看了一眼,曾经的那位不速之客没有来,司机也不会踩着油门要来撞人。
江月抿了抿唇:“再见。”
“再见。”
魏语迟说:“一路顺风。”
他不会祝她幸福,但一路顺风总是可以的。
江月带着柏漱跟江奉坐上了车,汽车飞驰,魏语迟带着他的人在后面收拾残局,主要是消除那些容易引起怀疑的痕迹。
江月非常谨慎,逃跑的道路她准备了小半年,光是坐着的汽车就换了四五辆。
她没有选择乘坐飞机出国。
因为飞机需要签证,一旦留下痕迹,周颂年绝对能顺着购票记录抓到她的踪影,他有这个能力。
高端的出逃方式往往选择最朴素的手法。
江月最终选择乘坐的是一台私人拉客的绿皮大巴车。
包车费五千,一辆车里只有她,柏漱,江奉以及司机四个人,身份证用的柏漱的假证件,交易花的是现金,一套计划堪称天衣无缝。
距离从商场那边逃离,时间已经过了六个小时。
大巴车上,跟江月隔着一个过道的柏漱忽然惊呼一声。
“卧槽。”
柏漱瞪大了眼,他手忙脚乱地把手机递给江月,“江小姐,你前夫出车祸的事情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