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后悔也没用。
他很识时务,对着江月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姐,我老实了,你放了我吧,给我八个胆我都不敢卖你消息了。”
江月不理,他又说:“不放也行,你让大哥把刀先放下,时间紧任务重,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咱们逃跑要紧,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连咱们都说出来了。
柏漱真的很识时务,脑子转得也快。
g市百分百是混不下去了。
江月现在看穿了他的打算,要是被抓回去,第一个就拖他下水。
柏漱专做豪门生意,不可能不懂那些大佬手有多黑,还不如认怂跟着对方跑,大不了到时候分道扬镳,反正这一单赚了两百多万,够收手养老了。
想到这里,柏漱也不由庆幸。
还好他当初没在这里置办什么房产,不然现在跑都跑不脱。
江月看出柏漱的动摇,对着柏漱身后的人说:“小奉,把刀放下吧,都是朋友没必要再吓唬他。”
江奉倒是很听话,默不作声地把刀收回刀鞘里,但依旧站在柏漱身后。
——他防着他逃跑。
柏漱则是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跟江月商量:“姐,你待会要怎么跑?我的计划您肯定是用不上了,你要去哪我都听您的。”
江奉盯着他的后背,乍然开口:“她不是你姐。”
柏漱抖了抖,只觉得后背发毛。
他有点毛病,一害怕就忍不住胡言乱语:“对,不是我的,是你的,江小姐是你永远的姐,我就是一条狗所以咱们能说正事吗汪汪?”
两声狗叫叫得千回百转。
江奉黑了脸,刚要说什么,但看见江月笑了,他就闭了嘴。
江月没忍住笑,朝着江奉招了招手:“别跟他计较,咱们走吧。”
江奉便点头,清秀的脸上也浮现笑意。
他开着车来,套牌的车,依旧一路躲避着监控,直到避无可避,上了高速路口。
江月跟柏漱坐在后座。
柏漱半点不安分,猴子似的左动右动,实则在观察路线,他手机被收了,又怕江月姐弟灭口,只能在脑子里规划路线,还竖着耳朵听江月跟江奉对话。
江月说:“妈那边怎么样了?”
江奉看着路,控制方向盘转了个弯:“妈很好,她最近交了男朋友,她性格是这样,没有男人心里不安,不过钱都在我这里,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江月没问为什么江奉明明跟吴敏敏去了新城市,但偏偏又折返了回来。
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跟她取得联系,为什么要跟魏语迟勾结,为什么要出门帮她从那位一直交易的奢侈品导购那边取回她多年积攒的三千万私房钱。
她很太了解这个不学无术,没有出息,动不动找麻烦给周颂年添堵,张牙舞爪折腾着吸引她的注意力的弟弟。
江月跟江奉相依为命很多年。
他们的相处方式不像是寻常姐弟,幼年时的生存环境太恶劣,导致他们的相处模式异常扭曲,如同大姐头带着手下的忠心耿耿的小弟。
他当然会回来,就像小时候他每晚都会把小小的床让给她,然后依恋地睡在她的脚边。
就像他会不厌其烦地在学校内巡逻,跟每一个打她主意的校霸,或者霸凌者拼命。
就像他会在江月从周颂年那里换了新裙子回家,然后苍白着脸哭着问她去哪里了,又很快抹了泪捏着捡废纸赚来的十几块钱跟她一块去吃宵夜。
江奉是江月豢养多年的一条并不沉默、惹是生非,但十分听话的、会咬人的狗。
时隔多年,这条狗要来履行他的承诺。
——“姐,咱们两个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