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看清楚了吗”
乔楚生“看清楚了,先把他放下来吧”
路垚松了绳子把萨利姆放了下来
瑶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路垚“一个小实验,让你们直观感受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其实原理很简单,以前我在巴黎街头看到过一个魔术,把人放进箱子里,四面都看不到人影。其实只要利用好灯光跟人的位置,就可以让投影在窗户上,出现或者消失”
乔楚生“我明白了,尸体在油灯之后,你在油灯之前。这样一来窗帘上就只能看到他的影子”
路垚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瑶琴“即便如此,那凶手又是怎么逃走的呢,昨天晚上道路那么泥泞,后院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呀”
路垚“瑶琴姐,你还记不记得后院掉落的那根晾衣绳”
瑶琴点了点头,路垚“那你又没有想过那未必是凶手借助它逃离而掉落的,而是有人故意让它掉下来,从而掩盖自己逃走的痕迹呢”
后院:我带着徐麟来到长三堂后院
徐麟“乔探长,您这来回折腾我到底所为何事啊”
路垚“徐先生,是我让他们请你回来的”
徐麟“路先生,有何指教”
路垚“您昨晚杀人之后,是从这个后院逃走的吧”
徐麟“这话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意思是你杀人了”
乔楚生“昨晚在南京的人并不是你,你找人冒充自己再躲进火车站,等到时间到了装作一副从南京刚赶回来的样子,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
徐麟“荒唐,你们这么说有证据吗”
乔楚生“当然,我调查过。虽然你师从王老爷子,但是抛头露面的工作一直都是你的师兄,也就是死者陈广之出面。那晚的座谈会参与者都是素未谋面的人,彼此并不认识,所以你找人假扮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
徐麟“何况什么?”
乔楚生“你说你坐的是三等车厢”
徐麟“是啊,我有车票为证啊”
乔楚生“您可能不大了解,虽然火车的等级是按季节来分的,但是车厢的调换时间却并不确定”
瑶琴“这是什么意思呀”
乔楚生“冬天,距离车头锅炉越近的地方车厢越煖和,所以三等车厢在车尾。刚好相反,到了夏天,距离车头锅炉越远的地方越凉快,而且车窗大开不会有煤渣飞进去。因此在夏天三等车厢在前头”
路垚“徐先生可能还不知道,今年入春早,所以一大早所有车厢都调换了舱位。三等车厢已经被调到了车的最前端”
乔楚生“所以今天所有坐三等车厢回来的人,除了衣服褶皱,满身大汗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
路垚“灰头土脸,鞋面上全是煤渣”
徐麟“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我没有坐火车,并不能证明我杀死师兄的人就是我呀”
路垚“接下来我们就要来说说,这个凶手是怎么逃走的了。这个压痕我们一度以为是晾衣绳掉下来所压出的痕迹,但你仔细观察之后就会发现这个压痕的深度要远远超过绳子的厚度”
乔楚生“那到底是什么呢”
路垚“道路准备好了吗”
阿斗“准备好了”
路垚“骑过去”
阿斗骑着自行车到另一边的窗户底下
路垚“接下来,凶手就会把车停到墙边,踩着车座顺着屋檐爬上二楼,杀完人之后再骑着车原路返回全程不留一个脚印”
徐麟“路先生不愧是名侦探,见微知着。不过…”
路垚“你杀完人之后一路骑车逃走,在火车站躲了一晚上。顺带说一句,火车站西边有个缺口,你应该就是从那儿进去的。从老乐会里到天目东路找一辆丢失的自行车不是难事,而且徐先生你应该知道,这个年代买得起自行车的人不多。顺着编号一查,就知道车是谁的了”
不一会儿,警员推着一辆自行车进来“找到了”
路垚“徐先生,这辆车您眼熟吗”
徐麟“厉害,你们是真厉害。本来我以为我的设计已经天衣无缝,好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路垚“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没想明白”
徐麟“请讲”
路垚“你苦心孤诣杀了他,为什么还要在他头上刻字。这不是引得别人怀疑你吗”
徐麟“我只是不希望后人学他的样子,背弃初衷”
乔楚生“他背弃初衷,沉溺赌博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麟“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曾几何时,我们在师父的教导下专心研究刻法,只为刻出更精妙的图案,让人感到赏心悦目。可师兄他为还赌债,竟然与瓷器厂的人私相授受,让他们以次充好。把下等的瓷器输送给沪上的刻瓷师,而他却仍以原价代为购买。我曾劝他自立门户,他却因为利益不肯让出自己的位子。长此以往新来的学徒用不到好瓷练习,常来的买主也见不到好的作品。刻瓷这一行,岂不没落在他的手上了”
路垚“所以,你决定要代师惩戒”
徐麟“师父一番苦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败在这个赌徒的身上”
路垚“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抓了,你们刻瓷行业就又少了一个领路的人”
徐麟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一个行业的繁盛,靠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从业者的自律和上进心。我把这匹害群之马给除掉,还有李墨寒他们撑着呢”
乔楚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徐麟“乔探长,徐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乔楚生“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