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哥?”
“嗯,倒杯茶来,今晚加班。”
“什么加班?”
她怎么隐隐从他的目光里发现了兴奋的意味?
难道这才是社畜的通关密码么?
钟士申眉毛一扬。
“你们俩的速度太慢了。”
“就让前会计师事务所王牌选手代劳吧?”
于是等到钟士申完全理清账时,已经接近了晚上的十点。
钟士申揉了揉手腕。
“这老会计有两把刷子。”
“有些细节真是天衣无缝。”
文静也转了转脖子,对着南昭竟有些兴致勃勃。
“咱们马上就要有官司要打了。”
“我先准备资料,等我年后回来就提交诉状。”
钟士申今天没让司机跟来,自己开着车先把文静送了回去,然后才载着南昭驶向源城小区的方向。
南昭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她脑海中的事情多如牛麻又盘根错杂,因此只是在钟士申偶尔的话语间隙嗯哦一声。
钟士申说他已经处理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但是生意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些命令一经下达,就是白纸黑字。
南昭的语气轻飘飘的。
“这不是你们用惯了的套路吗。”
“先把人置之死地。”
“再假惺惺地来施舍恩惠。”
钟士申顿了顿。
“你是这么想我的?”
钟士申以为,两人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有过命的交情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虽然钟士申及时处理了相关人等,但是频频收到的消息还是让南昭陷入了阵阵的无力之感。
她想起沈顾的话。
难道她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个什么都不懂,只凭想象行事的人吗?
她现在做的这些,真的是无用功么?
她的无力看不到尽头,最后渐渐生出了些烦躁。
她的所有社会经验,都是零零星星作为打工人的经验。
而此时,尽管她知道始作俑者并不是钟士申,但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要迁怒。
“我只是你们资本家剥削环节的其中一环,不是么?”
钟士申不再说话。
他一路开着车,不再如往常一般,没话也要找话,而是首次保持了沉默。
车子一路开进小区,到了南昭的楼下。
南昭已经被晚风吹得理智了些许。
她今晚像是陷进了迷宫里,跌跌撞撞不停碰壁,如今被这冷风一吹,倒真的像是被吹得找到了些头绪。
她站在绿地旁,想同钟士申道别,再多说一句谢谢。
谁知还未启唇。
钟士申却已经关上了车窗,车子刹那间呼啸而去,留她吸了一鼻子的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