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还是咱们太太有雅量,这容人气度谁说不是这个。”
最后说话的这位中年妇人边说边地竖起个大拇指,她所站的方向正对着主楼大门的方向,说话时时不时瞟上一眼。
她眼见着那边簇拥着的人群靠的越来越近,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情也愈发夸张,直到人群中心的那位披着白色水貂披肩的女人发现了她,她才像是刚才看到一样,分开人群热情地迎了上去。
“太太,您来了。”她亲热地拉住徐婉晴的手。
徐婉晴也温婉地笑,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就你这张嘴巧,谁都说不过你。”
周围一众妇人也附和跟着笑。
徐婉晴带着他们朝另外一座附楼走去,“今晚就在附楼设宴,大家都不要客气。”
“那是自然。”妇人站在徐婉晴左侧落后了半步,“太太这里的桂花酒都香得与众不同,我每次都是要多喝上两杯的。”
其他人又是一阵哄笑。
徐婉晴眼角的纹路也更深了一点,与她们边走边聊些各家的家事,行至拐角处时,又状似不经意地说:“今晚还要给大家介绍个孩子,那孩子从乡野里来,还望以后诸位多多照顾。”
众人刚才所猜测的传言终于落到了实处。
周围几位太太眼神互相传递了几回,“桂花酒”太太心领神会,又上前道:“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既是家里的孩子,那跟我们自己的子侄差不多的了。”
其他几位也附和着连连称是。
“那孩子……”徐婉晴说着就顿了一顿,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哎,毕竟不是经我手亲自养的,恐怕容貌行为都难登大雅之堂。”
“桂花酒”太太这下心里就更有底了。
老沈家原本并不如现在一般如日中天,他沈学齐当年也并不比她家那个只会喝酒的老头强上多少,不过是占着徐氏一族最后一根独苗苗徐婉晴那点颜面罢了,徐婉晴当年一眼看上已是有妇之夫的沈学齐非要哭着闹着给他做外室传得满城风雨,虽然最终得偿所愿,不过这些年也是冷暖自知了,到现在才处理这种她们其他人早就得心应手的事,也不能不说是沈学齐给她的体面。
现在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野孩子,照她说还设什么宴这样大费周章?
给点钱打发了就是了。
“大哥哥,你慢点,等等我。”
这时,从主楼掠过来一抹娇俏的身影。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女孩的声音吸引过去,只见女孩正提着裙子,小跑着追着她前面那位高大的男子,可是那男子脚下却并未放缓,
徐婉晴远远地叫她:“芊芊。”
沈芊芊脚步一停,回过头来。
“做什么这样冒冒失失的。”徐婉晴向他们招手,“快过来。”
于是沈顾便带着沈芊芊走了过去礼貌问好。
“沈顾越长越精神了,沈家真是后继有人。”
“我家那老头子回来也说呢,阿顾确有乃父之风。”
各太太嘴里称赞的话说也说不尽,可是被恭维的中心沈顾的表情却并无多大变化,他只是礼貌颔首便退到了一边。
“你俩这是去哪里?今晚有家宴还记得吗。”
“我有东西落在大哥哥办公室了,就请他带我去公司一趟呢。”沈芊芊挽着徐婉晴的胳膊,软软地撒娇道。
徐婉晴点了点她的额头,“没个收拾,一天尽要阿顾给你收拾烂摊子。”
其他人见证一幕,也都和气的笑。
沈芊芊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看手表,“各位阿姨好好玩,我跟大哥哥先走一步。”
徐婉晴又叫住她,“别误了晚宴。”
沈芊芊一听见“晚宴”两字就像是被上了紧箍咒一般,只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拉着沈顾的胳膊就往外走。
“知道了知道了。”
“桂花酒”太太:“年轻人总是喜欢玩乐的,我家那两个一放出去不到点是不会回来的。”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要忙。”徐婉晴带着她们又转身折返回去,边说道:“家宴而已。”
晚宴开始,觥筹交错。
沈学齐又一次问:“到哪里了?”
徐婉晴叫来管家,管家恭敬回答道:“说是路上有点堵车才耽搁的,这会儿已经在停车了。”
沈回吊儿郎当地转了一圈后也走了过来,“这二小姐好大的架子,弄这么一大屋子的人等她。”
沈学齐眉眼一竖,“什么“二小姐”?谁允许这样的称呼!”
沈回双肩一耸,“不知道啊爸爸,他们都这么传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尽量压低了,但是毕竟在开放的大厅,有心人一听便能听出个一二。
于是就有人在靠近大门的地方,以为自己离中心范围远,就能敞开了说个子曰。
“这位“二小姐”到底是怎么个无盐之女,这一家子人都到不齐。”
“说的是呢,看样子连名分都不打算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