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师姐,我想你了……”
当一个人的全部铺展送至你面前时,你还能欺瞒自己,蒙着眼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游戏中的npc吗?
阮织扪心自问。
问了一遍又一遍。
答案都是:否。
现在在她面前上演的是她不曾见过的一幕。
闻鹤起跪在招魂阵中,无力地喊着“师姐”,他也在一遍又一遍地问,不是在问自己,不知道在朝着谁问,但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师姐……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
“你怎么,不愿意回来看我”
这五百年,对阮织只是眼一睁一闭。对他却是实打实的、无望乃至绝望的五百年。
几乎所有有关阮织的物品都被这阵法消耗殆尽,她看着闻鹤起拿出那花鸟纹银香囊,打开,飘出几瓣桃花瓣,微微干枯,它们在空中跳跃,飞舞,亦落入阵法,阵法微微一亮,将其吞没。
而那些花瓣在闻鹤起看不见地方齐齐飘向阮织,最后落在她的掌心,花瓣落下的那一瞬,阮织的泪终于随之落下。
晶莹剔透的一枚,滴在梦境中荡起千层波浪。
闻鹤起握着那只香囊,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它也投入之时,阮织的身形显现。
她忽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
阮织看向闻鹤起,露出一个笑,是刚刚哭过的强颜欢笑,有些难看。
但那不是凌让雪的笑,而是独属于阮织的笑。
“闻鹤起,”她轻轻道,“对不起。”
—
浮沉几载如入梦,曾是惊鸿照影来。
闻鹤起困在这美梦中,一梦又一梦,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答案。
—
“你在梦中也没有叫过‘凌让雪’这个名字,是因为你知道这不是我的名字吗?”
阮织坐在发愣的闻鹤起身边,望着他通红的眼,很郑重地对他道:“我的本名叫阮织,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我做的不对,我一直觉得这是虚幻的世界,便没投入多少真心。我做了很多事,有些事我知道我做的不对,而有些事我本人没有意识到,所以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师姐……”
“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
闻鹤起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他哽咽着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师姐。”
阮织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发:“我没有谈过恋爱。闻鹤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谈一场到天荒地老的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