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脖子上喷涌而出,顺着匕首的刀刃缓缓流下,流到刀柄处,而后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地扩散开来。
令人惊叹的是,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竟然没有一滴鲜血沾染到自己的衣服上。
解决完这队巡逻士卒后,瓯澜等人将他们的尸体藏在了草丛之中,而后便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向着大门的方向奔去,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们猫着腰,仿若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一座座营房之间。
脚步轻缓得如同微风拂过,每一步落下都细致入微,生怕惊扰到周遭的静谧。
营房里,士卒们在大雨的喧嚣中酣然入梦,或许是那如擂鼓般的雨声太过震耳,将他们的脚步声全然淹没;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庇佑,让他们在这危机四伏之地,暂时避开了敌人的耳目。
穿过营房,他们来到一处转角。左侧矗立着一座比较大的木屋,不知堆放的什么。
瓯澜等人迅速贴近木屋墙壁,藏身其后,身影在暗夜中与周围环境悄然相融。在距离他们约莫五十步开外,便是水寨的大门。
此刻,大门处火光摇曳,在风雨中忽明忽暗。
二十名士卒正井然有序地巡逻、值守。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小将,身姿笔挺,手按佩刀,稳稳地伫立在门前。
他目光如电,穿透层层雨幕,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和他的盔甲,但他却如扎根的苍松,纹丝不动。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他虽身形不算魁梧,却透着一股独属于青年的英气与坚毅,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势,令人不敢轻视。
瓯澜躲在木屋后,双眼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守卫,眸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下意识地攥紧手中长刀刀柄,手背上青筋微微隆起。
紧接着,他向身后士卒轻轻挥手,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示意众人跟上。
他们心里清楚,想要完成任务,这身伪装的甲胄是关键,必须尽可能地靠近大门。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骤然传来一声震天的喊杀声,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轰然响起。那声响在雨夜中格外突兀,宛如平地惊雷。瓯澜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他明白,这大概率是其他小队制造的动静,是他们行动的绝佳契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神镇定下来,而后沉稳地向前走去。
就在即将踏出阴影的瞬间,瓯澜瞬间调整状态,操着一口标准的中原官话大声呼喊:“不好了,那边打起来了,将军急需支援,快过去帮忙!”
他一边叫嚷,一边佯装惊慌失措,脚步匆忙地朝着守门士卒飞奔而去,那急切的模样,颇为逼真。
守门将领听闻声响,敏锐地循声望去,很快便捕捉到了奔跑而来的瓯澜。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刀,口中暴喝:“御敌!” 那浓郁的北辽口音,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瓯澜心中的一丝侥幸。
瓯澜心中暗叫不妙,知道计策已然败露。此刻,退无可退,唯有一战。他不再隐藏,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刀刃在雨水的映照下寒光闪烁。
身后士卒见状,也迅速抽出北辽制式长刀,紧紧跟在瓯澜身后,迎着敌人奋勇而上。他们目光坚定,毫无惧色,此时只能死战。
守门士卒皆是北辽水师精锐,听到对方的中原官话,心中便已警铃大作,纷纷想要拔刀相向。
但因长官未下令,只能强压心中冲动。待长官一声令下,他们如出笼猛虎,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刀,朝着瓯澜等人猛扑过去。
刹那间,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闪烁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回荡。
瓯澜一方仅有四人,面对二十人的围攻,明显处于劣势。但他们毫无惧意,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意志,与敌人展开殊死拼杀。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战场另一侧突然杀出十几人。
他们未着甲胄,手中仅持一把普通朴刀。但他们如猛虎下山,呐喊着冲入战团,毫不犹豫地与北辽水师士卒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战场上局势愈发混乱,雨水混着血水,在地面肆意流淌,在泥土上勾勒出一幅血腥的图画。
瓯澜被突如其来加入的人搞蒙了,他将面前的北辽士卒砍倒之后,侧头微微看向了身边的来人,是他们亲卫营的兄弟。
见状,他嘴唇微勾,淡淡看了一眼远处冲杀过来的北辽小旗官,提着手中的长刀冲了上去。
他不需要要去管那些剩下的士卒,只需要去取对方守将首级便好。瓯澜单手持刀,速度极快,在雨幕下奔袭向那位小旗官。
只见瓯澜在快接近之时,长刀从右向左狠狠拖拽而来,扫过雨幕,将空中落下的水珠崩碎,而后直奔小旗官脖颈处。
小旗官只看见刀光闪过,他停下向前冲击的脚步,左脚微微用力向前踏去,借助推力,向后滑步撤去。
瓯澜一刀没成,改为双手持刀,自下而上,向对方撩拨过去,刀刃划过空气,带着刀风,逼近小旗官。
小旗官才后撤下盘还未稳定,只能将长刀横在胸前,“叮当”,挡住了上撩的长刀。寒光闪过,让小旗官冷汗直流,他不敢怠慢,连忙用手掌拍击手中的刀刃侧面,用力道推开了僵持住的长刀。
瓯澜的长刀被对方的气力击退,在空中迟滞了一秒。小旗官见状,直接准备上前追击,改格挡为刺击,向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