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夏浅很是不解。
“是陶花不义,和你有什么关系?”
路虎咬着牙关,垂着脑袋,神情一片晦暗,声音沙哑苦涩。
自责,却又带着自嘲。
“昨日她去找我,旁敲侧击打听三小姐的事。
我只当她是好奇,并未对她设防,不成想……竟然间接害了三小姐……”
谢蓉一怔,夏浅也不由惊诧出声。
“蓉儿的事,是你告诉陶花的?”
话音未落,谢蓉当即羞愤起身,掩面离开了东卧。
“蓉儿!”
夏浅埋怨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路虎,起身追了出去。
路虎的脑袋压得更低,肩甲微微垂下,沮丧地跪在谢凉轮椅前,黯然请罚。
“是我识人不清,轻信于人,愧对将军的栽培与信任,还请将军……责罚。”
谢凉听着西卧的哭声,苦闷地捏了捏眉心。
沉吟半晌方才开口。
“……起来吧,你与陶姑娘的婚事在即,不必为了谢家的事,耽误自己。”
“将军!”
路虎闻言,心下更是焦躁,急切抬眸。
“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还能与她谈婚论嫁?
将军您这样说,是把虎子当成外人了!
您明知道,在虎子心里,将军才是第一位……”
“兄弟是兄弟,妻室是妻室。”
谢凉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遇见浅浅以前,他不懂。
总觉得那句古话说得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以为,他也是这样的。
可遇见浅浅以后,他才知并非如此。
兄弟和浅浅,对他而言,同样重要。
不管是谁需要他,他都会为之搏命……
所以,换位思考。
若是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要他为了兄弟舍弃浅浅,他怕是做不到。
当然,他的浅浅,也绝不会作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但同为兄弟,他不想让路虎为难。
奈何路虎考虑不到这一层,本就伤心的他,当下便更加颓唐。
“将军是怪我伤了三小姐,不肯原谅我了?若是如此……虎子只能,以死谢罪了!”
言罢他竟抽出后腰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高高举起。
谢凉一惊,探身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控制着力道轻轻一掰,便卸了他手中短刀。
将匕首扔到地上,他厉声斥责。
“路虎,你这是在干什么?恐吓我吗?”
“属下……属下不敢。”
他说着,语气里竟然带了哭腔……
委屈地扑到谢凉身上,抱住他的腰,呜呜哭诉。
“将军,我心里憋屈……你说,王秀才那个龟怂,连我一拳都扛不住!
她怎么就非他不可呢?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啊!我心里不服……将军……”
谢凉无奈地扶着他宽厚的肩背,轻声叹息。
“感情这种事就是这样,没有道理可言,亦无规律可循。
不像军营里,谁能服众谁就是首领。
情情爱爱,说实话……我也不太懂。”
“可是……”
路虎抽噎着,彪形大汉哭得梨花带雨。
“你和嫂子举案齐眉,军营里谁不羡慕?”
说到夏浅,谢凉紧皱的眉头微微松懈,不经意间荡漾出一抹甜蜜笑意来。
“我和你嫂子之间,你嫂子是主导。若是无她偏爱,恐怕我还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