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心里暖暖的,将铜板捧在手心,由衷觉得,有他们这样的邻居,真的很幸运。
她收拾好摊位,将小床桌搬进屋里。
谢凉已听到了院外发生的事,可真的见她将小桌子摆在床上时,还是耐不住心下悸动。
毕竟……
这是她赚到的第一桶金。
她没有给自己买一块布头,添一件新衣!
赚了钱的第一件事,是给他打了张桌子……
这叫三年来无人问津的他,如何能不感动?
他看着刚好与床等宽的小桌,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浅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将他的墨宝一一摆好。
见还剩出很大一块空余,她又拿来一只碗扣在桌子上,点燃蜡烛,用蜡油将蜡烛凝固在碗底,做了个简易烛台。
“好啦,这样就不怕蜡油滴在新桌子上了。”
她嘻嘻笑着,摸着崭新的桌子,很是欢喜。
看谢凉垂眸不语,她轻声催促着他。
“你快试试,看高度合不合适?若是用着不舒服,我再找杨大叔帮忙调调。”
谢凉吞咽唾液,轻轻点了点头。
在夏浅期待的目光下,提笔写了两个字。
“挺好的。”
“行,没有不舒服就行!以后你吃饭也可以用这张小桌,不然总是扭着身子,对腰也不好。”
谢凉颔首,抬起略有潮湿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
喉结滚动,半晌才说出一句,“费心了。”
“客气什么,我们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战友嘛!”
听到夏浅这么说,谢凉眼中的光,却隐隐幻灭。
战友……吗?
不是夫妻,是战友吗?
他低下眼眸,捏紧手中狼毫,藏起无尽失落。
转瞬又无声轻叹,自我开解。
是他想多了。
误把这几日路虎面前的逢场作戏当了真。
都说过,治好他的腿,就要放她离开的……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自嘲地摇了摇头,他不再言语,沉默地看着浮在纸上的文字,心思繁重。
夏浅已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不疑有他,起身去准备晚饭。
隔着厨房的小窗与他闲聊:“上次去镇上带的银子不够,没买多少粮食,正好家里羊杂也快用完了,明天我想再去镇上补补货,你手上的书今天能抄完吗?”
“已经抄完了两本。”
“那我顺路去帮你领银子。”
谢凉颔首。
二人吃过晚饭,早早便睡了。
第二天夏浅起了大早,煮了锅羊汤,便准备去镇上。
她扶着谢凉坐起来,小床桌摆好,递上温热的帕子。
“等下我去叫李婶过来帮忙看摊,锅里有羊汤,你饿了就叫李婶帮你盛一碗。
不想喝羊汤的话,等我下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嗯。”
谢凉擦了脸,还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帮他束发。
但,遗憾的是,她没有……
她只是递上梳子,歪首询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或是想买的东西?我帮你捎回来。”
谢凉看着她手上的梳子,愣了片刻,以为她是忙忘了。
抿了抿唇角,并未多说。
抬手接过梳子,随意将耳后的长发拢在了脑后。
“给自己买身冬衣吧。”
夏浅讶异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浅色短袄,虽然袖口补了补丁,但还没到看不下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