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自残,非要我把你的手绑上,你才能学乖吗?”
夏浅夺过谢凉手里的匕首,气愤又无奈地扔出了两米远。
看到他缠裹着布带的腿上又多了一道伤口,她只得叹息着再寻布带帮他包扎。
不想,谢凉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回手拉过单薄的破被,盖住了布满伤口的腿。
“你……”
夏浅讶异地抬起眸子,看向那张俊美无俦却毫无生气的脸。
靠坐在床头的谢凉低首,密实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拒人千里,只在眼底洒下一片荒芜晦暗。
察觉到她在看他,他扭过脑袋,用披散着的如瀑黑发对着她,声音嘶哑,满是自嘲。
“你难道不希望我早点死?”
夏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怪谢凉这么想,毕竟,在她穿过来之前,被买来照顾他的原身确实一直都在虐待他,视他为累赘,希望他早点死。
甚至后来等不及弄死他就悄悄与情郎私奔,留残废的谢凉在边关自生自灭。
殊不知,谢凉是男主,他注定会大难不死,东山再起!
而在那之后,他处置的第一个人就是无情无义的原身!
她不愿与原身落得同样的下场,她选择留下,治好他。
尽管……
前世的她是因医闹而亡,这让她对行医治病从心底有些抵触。
但既然谢凉已经瘫痪三年,又被家人抛弃,扔在这苦寒之地不管不问,那……她就算他唯一的家属了吧!
反正现在家徒四壁的他们也请不起郎中, 死马当活马医咯!
想到这里,夏浅一改先前的责怪态度,提着裙子坐在了他的床边。
见她坐下,谢凉惊讶地转过了眸子。
她怎么坐下了?
她不是一向嫌弃他的床……污秽吗?
平日里莫说坐,除了打他发泄时,她绝不会靠近他的床榻半步,就连一天一顿的饭菜,也是隔着窗子递给他!
今日怎么……
他正想不通,便又听夏浅用温柔的口吻与之商议。
“谢凉,其实,前几日我问了一个游医,他说你的腿并非无药可治。”
什么?
他的腿还有救?
这怎么可能?
若他的腿还有救,家族怎么可能会将他扔在边关,不闻不问?
可,看她的脸又不像在和他打趣……
但是,她为何突然去帮他求药了?
前日不是还撞柱相胁,逼他放妻吗?
难道……
她是想……
谢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低沉的嗓音透着嘶哑。
“什么意思?”
夏浅见他半信半疑,歪首一笑。
“我就是和你商量一下,那郎中是个游医,方子也是民间的土方,你……愿意试试嘛?万一有用呢?”
见她如此,谢凉狐疑。
她是想用这个借口毒死他吗?
还是……他的腿真的还有救?
“条件是什么?”
夏浅见他主动问起,也不含糊。
“我知道你受困于此,心情郁闷,但医治期间,你要答应我不准再自残,还有……
若是我治好了你,你便签放妻书,我们各行婚嫁,从此两不相欠。”
听她这么说,谢凉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她和一个小捕快来往甚密,还以为她会毒死他,与之私奔。
没想到,她竟然在找办法帮他治腿,让他能照顾自己后再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