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早早就放弃了这个孩子,她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再要孩子了,因为自责,因为惧怕。
阮文秀知道了她的意思,她是要尽她最大的力量保护这个孩子,以后才不会遗憾痛苦。
阮文秀起身,有一些无奈,但还是把真话说了出来:
“目前的状况就是,我给你注射的君兰它并没有什么毒性,对孕妇也没什么太大伤害,但你体内其他几种毒素成分我没分析出来,就算分析出来后,也不见得每一味对应的解药都能保证像君兰那么柔和。”
明伊桃神情微舒,松了一口气,立马回道:
“医生,这个药已经对我的疼痛缓解了很多了,我真的很感激您,谢谢!”
说着嘴角还牵起一个虚弱的微笑。
她默默地想着,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这样的痛感她应该可以忍得下去的,她应该能承受得住。
这也算是在这无尽的痛楚之中,她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
那边的实验室内,傅亦寒看着那一支毒药,扯开了袖扣,手臂上的肌肉贲张。
傅亦寒对着正瑟瑟发抖的医生吼道:“注射进来。”
他们知道是他们无能没有研制出解药,少爷发疯了。
傅亦寒母家的老人,陪着那是失去庇护的傅亦寒一步步爬起来的温福生,几乎是立马跪下,他面色极其痛苦地祈求他不要:
“小少爷,阮家就你这一血脉了,您这样做小姐在天上怎么会安心呢?”
傅亦寒深邃的眼充血猩红,没有理会温福生的话,而是直接抓起那剂毒药就往自己那血管处扎去。
扎完后,他狠狠将那针管甩在操作台上。
傅亦寒脸色冷得像一块冰,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都是业内鼎鼎有名的专家,连个解药都做不出,他嘴角却勾着笑:
“我也中毒了,你们若是想我活活疼死,你们大可以慢慢研制。”
温福生痛苦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傅亦寒,他想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小姐!
傅亦寒走至温福生的身边,又看着阮家的几个都跪着的老人,他一把拉起温福生,勾了勾唇道:
“温伯,我将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的喉间涌出一阵又一阵血腥的铁锈味,疼痛已经开始,他怕压抑不住,立马大步离去。
他要和桃桃她一样疼,这样才能压过他心里的疼。
温福生和阮家一众老人目送着傅亦寒离去,他们怎么办好,小少爷为了那个女人就这样伤害自己。
他们不是不想早日研制出来解药,是他们真的找不到方法,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老人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
在机场的角落里,那个靠坐墙边的男人他那张英俊完美的面庞此刻苍白如纸,刻满了痛苦与憔悴。
过往的人纷纷侧目,有的甚至停下脚步,好奇地探究这位被众多保镖紧紧围绕失魂落魄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究竟遭遇了何种变故。
陆宴合那双修长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试图阻止它不停地颤抖,但无论怎样努力都徒劳无功。
内心深处自责、痛苦以及深深的无助感像洪水泛滥将他彻底淹没。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因为她始终不愿现身,她身上带着难以忍受的疼痛躲避他。
他发疯似地四处寻觅,然而却始终无法找到她的踪迹。
陆宴合不禁再次陷入对死亡的思考当中。
这般痛苦不堪的人生是不是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他那只颤抖不止的手缓缓摩挲着身旁那把冰冷刺骨的手枪,然后艰难地站起身来,对着保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跟随,接着便迈着大步流星且急促无比的步伐,他急切地在寻找一处无人问津的僻静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