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花白的一名上尉看着被毒气熏瞎双眼、仍在摸索装弹的士兵自言自语着:
“全世界的军队都因为利益陷入这场愚蠢的战争”
融雪混合血水在弹坑汇成红色血池,水潭上飘着半张印有阿尔卑斯雪绒花的明信片。
十几辆a7v坦克碾过平安夜前的平静,舱内坦克兵将舱门打开散着车内的气味和高温。
一匹被砍成两半的辎重马头颅挂在在一棵被炸断的榆树上,在雪花的覆盖下像古怪的树枝。
河面漂着冻成冰筏的尸体群,蔡棘的步兵师工兵部队炸开河道,碎冰与断肢一同沉入墨绿色深渊。
比利时女孩在步兵师的野战厨房偷土豆时被宪兵抓住,在被宪兵拎起准备扔出营区时被蔡棘拦下,
宪兵巴不得不去解决难民的问题,女孩直视着蔡棘。
“你跟到了这里?”
蔡棘说道,
女孩拿出一串榉木念珠说道:
“我可以换回我的锡兵吗?”
蔡棘没多想去自己的行李中拿出盒子中的兵人交给她,接过念珠看到她手中的《玫瑰经》,
“尽快离开吧,亚眠将成为下一个凡尔登,上帝会保佑你的,孩子。”
“不。”
女孩眼神中透出不属于十几岁年纪的黯淡,
蔡棘下意识问道:
“什么?”
女孩说道:
“我的上帝在我父母被德国人处决时早就死了。”
远征军在营地内围成圈烤火唱着送别,蔡棘叹口气让女孩去自己的军帐内洗脸,
“你有15岁?我看你也就只有12。”
比利时女孩仿佛被掐住小辫子似的说道:
“我真的有15岁,我可以帮你们搬运尸体和物资。”
蔡棘没说话只是一味的摇头,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
屋内开水声音调与步兵师营地飘来的《送别》重叠,跟着军队有饭吃的道理比利时女孩自然明白,
亚眠圣勒教堂的钟楼响起。
“你们说的是什么语言?也是在庆祝平安夜?”
蔡棘拿出自己的餐食,一碗干碗豆汤、一块面包和少许烟熏猪肉,还有一块马肉说道:
“十六世纪的教堂被改造成重机枪巢,彩色玻璃换成沙袋,管风琴灌满水泥。
到处都是”
声音被狼吞虎咽的女孩打断,
“可我换不来食物,比利时现在是一片荒地,我去哪里都是死。”
“三十分钟后整装拔营!”
凌晨4点,先头侦察兵踩着结霜的铁轨匍匐前进,袖口暗语灯闪烁摩尔斯电码,
短-短-长:
“己方地雷未清,沿右侧树林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