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语毕,齐瑶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顾不得萧皇帝在场,快步走到放置贺礼的房间。
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混杂着原本沁人心脾的檀香,让她心中更添不安。
只见那原本应该光彩夺目的凤穿牡丹缂丝屏风,边角处竟然出现了一块明显的焦痕,如同一块丑陋的疤痕,破坏了整幅作品的和谐与美感。
齐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可是她精心设计,耗费数月,又经过王师傅无数个日夜赶制才完成的生辰贺礼,如今竟然功亏一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指尖轻轻触碰那焦痕,一股粗糙的质感传来,让她心中更是一沉。
这焦痕面积不大,但位置却极其显眼,若是就这样呈上去,岂不是让萧皇帝觉得她敷衍了事?
“怎么会这样?”齐瑶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王师傅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臣…老臣该死!昨夜老臣熬夜赶工,一时疏忽,打翻了烛台……”
工坊里的气氛瞬间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萧皇帝的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小竹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齐瑶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补救的办法。
时间已经来不及重新制作一幅新的屏风,只能想办法修复这块焦痕。
“王师傅,可有补救之法?” 齐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师傅抹了一把眼泪,颤声道:“老臣…老臣试过用其他颜色的丝线修补,但…但效果都不理想……” 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滑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一股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工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悬在每个人的心头。
齐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块焦痕,心中焦急万分。
突然,她目光一凝,盯着王师傅布满皱纹的脸,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王师傅,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做这屏风时的每一个步骤……”
齐瑶目光如炬,紧盯着王师傅,如同要将他看穿一般。
她仔细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读取他脑海中关于缂丝屏风制作的记忆碎片。
一丝不苟的起针,小心翼翼的配色,每一道工序都如慢镜头般在她脑海中回放。
突然,一个模糊的细节闪过,王师傅在处理一处丝线时,曾用一种特殊的粘合剂,使其更加牢固。
“王师傅,你是不是用过一种透明的胶状物,涂在丝线上?”齐瑶语气急切,带着一丝期盼。
王师傅愣了一下,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似是想起了什么,“娘娘好眼力!老臣确实用过一种祖传的胶,用它能让丝线更加牢固,也更不易走形。”
齐瑶心中一动,灵光乍现。
这胶本身透明,且带有一定的粘性,或许可以用来掩盖焦痕。
她迅速扫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王师傅的工作台上。
那里摆放着各种颜色的丝线,还有一些装有透明液体的瓷瓶。
“小竹,取来王师傅常用的那种胶!”齐瑶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竹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取来胶水。
齐瑶小心翼翼地将胶水涂抹在焦痕处,又挑选了与屏风底色相近的丝线,细致地覆盖在胶水之上。
她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珍宝,指尖感受着丝线柔滑的质感,一丝不苟地修复着那块丑陋的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