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手里抱着褥子还有一件大氅,冷不丁的盯着摔倒的翠竹。
头都没回的往佛堂里走,大摇大摆,声音轻快:“小姐,我……”
那个我字还没说完,梅兰就大叫一声:“大姑爷,你要做什么,不许欺负我家小姐!”
梅兰将东西全部丢在地上,不要命的往江婉清身旁站着,伸出手马上就要抓着手腕了,却被一道大力甩开:“你也滚出去!”
梅兰还想再说话,就被江婉清叫停,摇头让她不要再说话,出去。
萧宥齐若真的要动她,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看着江婉清眼底的嘲讽、嫌弃,已经没有了往日一分一毫的爱意,心里有一股抓不住的东西好似在从手心里偷偷的溜掉。
沉着眉头,低声开口:“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处么?”
“江婉清,就算我在佛堂要了你,你也只能欢天喜地的承受着。”
他在威胁她,因为从她回京城到现在,就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江婉清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抬头看着他:“萧宥齐,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再次叫着他名字,就如同以往一样。
可她还是要说:“如果只是一个容纳孩子的容器,那大可不必在佛堂,会辱了佛祖的眼,生下的孩子定是带着诅咒降生的。”
江婉清的这话是故意的,故意把萧宥齐架在这里。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竟然当了真。”萧宥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竟连孩子都想着了。”
江婉清咬着唇,闭着眼:“萧世子,过会儿宫里就要来人取抄写的佛经了。”
深呼吸后,便又睁开眼,走到桌案前,跪在蒲垫上,叫了声梅兰:“梅兰,研磨。”
梅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铺纸、研磨。
萧宥齐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中:“婉婉。”
他再次叫了婉婉,恍惚间让江婉清都有一瞬的笔顿,只听见他低沉微哑的嗓音:“五年前是你做错了事,你入侯府后,不要为难昭儿。”
江婉清听着觉得属实有些可笑:“为难世子夫人?”
“我一个做妾的,如何能为难得了世子夫人。”
她甚至觉得,江昭昭不会给自己好日子过。
而且萧侯夫人那边,也会把自己当枪使,总之她只会是侯府婆媳俩对垒的工具。
萧宥齐只知道他的昭儿,却永远看不清她的处境,一切都由不得她来做主。
只不过这些话,江婉清根本不想说,以前说过,可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只相信在他心里善良可爱的江昭昭。
萧宥齐冷着脸:“你还要装不懂?”
“我说的是你莫要与我母亲一道欺负昭儿!”
江婉清一边写着字,没有再说一句话,倒是萧宥齐继续说着:“只要你听话懂事,生下长子后,我便放你出府,我们俩之间的事,也就算两清了,我跟昭儿便原谅你。”
终于,江婉清再也听不下去了,但手上写字的动作却没有停顿:“萧世子,我从未愧对于你,何来两清之说?”
“真要提两清、原谅,那也是你跟江昭昭愧对于我,我们三人之间,你跟她,愧对的从来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