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宥齐听见她如此阴阳人的说法,眸色越发的阴沉:“江婉清,你便要这样同我说话?在尼姑庵待了五年,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吗?”
“那世子也觉得我应该如何讲话?”她开口,眼底有着浓浓的讥讽:“难道我一定要谄媚逢迎,世子爷才觉得舒服么。”
她原本是不想同他说些,但现下说出来,心里也舒畅极了。
萧宥齐眼眸中透过冷冽危险的气息:“你竟已经回来,就当好好自处,不要再将五年前的事揣在心间怀恨在心,对你无益。”
江婉清笑了笑,也不想再过多争辩:“好,我知道了。”
她说完,又朝右前方走了一步:“我受教了,那现在能离开了吧。”
萧宥齐开口:“站住。”
接着从衣袖里掏出一瓶药来,递到她面前:“这是军中特制的金创药膏,涂抹在伤口处不出七日便会痊愈。”
又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这一瓶是淡斑痕的。”
江婉清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两瓶药,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原来是怕污了尊眼。”
萧宥齐皱眉,眼睛都红了:“不是,你莫要多想。”
他大可以不提,却也不想被她误会。
女儿家都是爱惜身体肌肤的,有个什么去不了的痕迹,肯定是会伤心的。
所以萧宥齐才弄来了两瓶治伤的药,并不是为了自己。
况且只要她说真的不愿意入侯府为妾,他也可在外头买个院子将她安置好,不入侯府便可。
但一直没有听见她求他的话,索性便没开口,等着她开口求他。
江婉清淡漠的看着他,又想到他在宝阁楼里落井下石的情景,还有他护着江昭昭往后一步的动作,一时冷笑连连。
“你专门来送药的?”
“嗯。”他承认了。
江婉清皱眉,在她的眼里,萧宥齐是不可能这样做的,是四年前的他会,但现在的他一定不会。
因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江昭昭,可眼下,他专门过来这一趟就是为给她送药,这是为什么?
原本沉寂的心,仿佛又跳动了起来。
但感性起来了,马上就被理性要下去,接过他手里的药瓶,毕竟这都是好药,不要白不要。
接着淡淡开口:“谢姐夫。”
这次,她叫他的是姐夫。
萧宥齐有片刻的失神,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冷冽:“总归你是要嫁入侯府的,可不随着你姐姐叫。”
江婉清对上那双眸子,一字一句道:“一日不如入侯府,你一日就是我的姐夫,不可失了规矩。”
萧宥齐的气场陡然阴沉了下来:“婉婉。”
他又叫了她小名。
“你何时这么懂规矩了。”
从前她分明就不是这样懂规矩的人,是灵动的天真少女,可那抹可爱天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婉清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语气平静:“在尼姑庵不懂规矩,是要喝泔水的。”
萧宥齐的眸子陡然睁大,不可置信。
她却是平淡如水的开口陈述:“刚入尼姑庵时喝过几次,便知道守规矩了。”